大聲,他也忍不住嘿嘿笑起來。
果然喜劇是要兩個人才能看的。
一個人看喜劇,有趣的事沒人分享,本身就是一種悲劇,再好笑的片子也笑不痛快。
過往行人紛紛側目,一個小孩兒很坦白地看著這阿姨為什麼笑得如此二百五,腳下沒留神絆到電線上,颳倒了一根補光燈。雖然砸不著自己,伍月笙還是下意識地往閃了兩步,敏捷地站上了一層冰雕的臺階。陸領擔心地看著她那雙鞋根:“你悠著點兒。”
伍月笙自負地說:“穩著呢。”
陸領壞笑:“我怕你給人冰刨露了。”站在下邊,向她伸出一隻手,“下來。”
他沒戴手套,攤開來的掌心,三條線川字排開,紋路清晰明朗。
不像她的掌紋,相互糾結著疊加著,裂痕一般細碎而又淺雜,縱橫纖陌地佈滿瘦長的手掌。
手遞過去,被他握住,扶她安全步下滑溜的冰臺後,也沒有放開。
因天氣冰冷而略微僵硬的小羊皮手套,在他的掌心中,漸漸恢復柔軟。
牽著手走了一段,陸領突然停下,舉起她的手看:“你戴手套了,應該你焐著我手。”
伍月笙也停下來,卻是被人手裡一串亮晶晶的紅果子吸引:“我怎麼沒見著有賣糖葫蘆的?買兩串來照相。”
陸領聽見她的嘟囔,嘴上勸她:“你不適合拿糖葫蘆照相。”眼睛卻四下搜尋著。猛然有人從後邊飛快地跑過,帶起一道涼嗖嗖的風,他下意識地縮縮脖子,低罵:“我靠,你給下大燈行嗎……”
伍月笙則順著那瘋跑者的背影,意外看到彤紅一片:“在那邊兒了。”
陸領還在摸著鼻子暗自慶幸,心想這要換了喬喜龍就得掛彩了。冷不防被她拉著跑,腳下直打滑,連連長呼:“馭——”
伍月笙竟然真的站住了。
陸領倒是沒收勢衝到了她前邊。
她將目光快速拉回至他的臉上,說了句:“又不想買了。”
他納悶地轉頭去看就在幾步之外的小攤。
三輪板車上擺了只玻璃櫃,裡邊插滿了糖葫蘆,三五個小孩興致勃勃地圍在那兒,不斷改變主意指點,試圖為自己挑選出最完美的那串。一個穿著筆挺的男人也混在其中,微微傾身,隔著透明罩子注視著一串串賣相誘人的零食。這個人的服飾氣質與賣糖葫蘆的小攤格格不入,但是很奇特,他的眼神極其認真,幾乎可以用研究來形容。
陸領思索了一下,問:“他是不是在琢磨,這種東西有什麼好吃的?”
伍月笙哧地笑出來:“人家沒你這麼有懷疑精神。”
陸領大樂:“你意思是他比我貪吃?”
第五十章'VIP'
糖冰稜剔透玲瓏,扁扁一片貼在果子後端,晶亮的紅果,顆顆圓滾飽滿,用竹籤穿成串,密密匝匝整整齊齊地插在草把上,形成一個鮮豔的半球形,像京劇裡華麗的珠玉鳳冠。任誰看了都會不禁側目,伍月笙對它更是沒有抵抗能力,每見必買,而且是挑那種特別長的,拿在手裡微微發顫。
伍月笙是視覺系動物,連吃東西也要漂亮的。
她其實並不貪吃,只是一見到外型不錯的東西,就算不想吃,也會忍不住買下來,總是亂花錢。程元元又覺得這孩子小時候吃了苦,現在有了條件,在經濟格外縱容她,導致她根本不懂浪費為何物。後來隨著年紀大一點,見的世故多了,才逐漸收斂,但也沒完全消除購物狂的潛在因子。李述知道這是應該糾正的,卻仍然做不到去指責她。
同樣的行為,別的女孩做是驕奢,換成伍月笙,他卻莫名地心疼。
大概每個人都是這樣,會有兩套甚至更多衡量是非的標準。
付完錢,接過自己中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