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驚,看到同她說話的人,更加驚訝,這不是上午拿她當熱鬧看的男生嗎?“你怎麼在我們班?”
他還在執著自己的問題:“去看電影不用帶小板凳嗎?”
她直覺地回答:“不用啊。”
他奇怪道:“是嗎?我們到社裡看電影,要自帶小凳的,要不然得站著。”
程元元想了想,小的時候看露天電影倒是有這情況……偷偷打量他一番,是鄉來的嗎?已忘了問他為什麼會出現的事。
從他對程元元說話時就一直關注的鄭小雙,此刻忍不住竊笑。程元元用手肘拐拐她,示意她別嘲笑別人的落後。
他似乎不以為意,自己想了半天,看看鄭小又,顧忌地低頭對程元元耳語:“那是,電影院給發嗎?”
一瞬間程元元發現自己很同情他,可他穿著反毛皮夾克,看起來挺貴的,裡面露出粗線毛衣,還有個當下最時髦的大翻領,鞋也是嶄新甑亮的。這樣的人,怎麼會連電影院都沒去過?
鄭小雙笑得更兇,旁邊同學都怪怪地看她們。而他也終於憋不住,側過臉吃吃低笑。
程元元后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被耍了,怨恨地瞪他一眼,扭開臉連鄭小雙一起不理了。
電影院一長排的翻板椅子密密麻麻,程元元被鄭小雙推進位置比較靠近螢幕的一排裡,走到中間,發現另一頭進來正是他。窄小的一條道,後邊同學已跟進來,退無可退,她在與他一座之隔的椅子上坐下。可能是前兩次見面她都出了醜的原因,她下意識地想避開他,她不是記仇的人,只覺得離這人太近會不安全。他偷笑,往她這邊挪了一下,挨著她坐下。右邊則是鄭小雙。於是整個開學式,程元元十指交叉放在腿上,謹慎地防著左右兩人,精神高度緊張了兩個小時,累得熄燈放電影時昏昏欲睡。迷糊中有人推他的胳膊,是左邊,他喚她:“喂,喂。”
程元元分不清夢裡夢外:“幹什麼?”
“你叫程圈兒嗎?”他問。
程元元點頭,覺得他的發音好奇怪,然後又問:“你呢?”
他笑:“我叫陸笑堂。”兩隻眼睛在黑暗中仍閃閃發光。
這個學期,九馬山十一中的文科狀元易主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