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鼠的人就是他了。
“沒猜錯的話,”夜鯊很謹慎地留意著我的表情,字斟句酌地說:“你是從嚴德嚴教授那裡回來的吧?”
剛才他們還說有人就守在嚴德家門口盯梢,這會兒又跑來扮無辜。我沒有理會他的問題,心裡反覆掂量著要搞偷襲的話,先衝哪一個下手更有把握?夜鯊曾經隔著老遠的距離拿一塊石頭砸中過我的腦門……好吧,他本來就是非人類。而且那一石頭也確實給我心裡留下了一點陰影。
我扶著床沿小心翼翼地坐了起來,指了指大夫手裡的片子,聲氣微弱地問道:“是我的?可不可以讓我看看?”
中年大夫瞥了夜鯊一眼,拿著片子朝我走了過來。
“請問大夫,我的傷……”我一邊組織語言,一邊在薄被之下緊緊攥起了拳頭。
“事故處理現場的交警說你反應很快,相撞之前就把車頭調開了。所以你的外傷不算嚴重。”大夫面無表情地解釋,看得出對我沒有多大的提防,“這幾處肌肉撕裂都沒有傷到骨骼。另外就是輕微的腦震盪,需要好好休息……”
我緩慢地深呼吸,捏緊了拳頭。接過片子的同時拳頭飛出,準確地搗在他的眼窩上。我雖然一直躺著,沒多大力氣,但是毫無防備的大夫還是踉踉蹌蹌地後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我忘記了自己的手背上還掛著滴注針頭,這麼一拳揮出,針頭被拽掉,鮮血立刻順著針眼湧了出來。掛藥瓶的支架晃了兩晃,帶著藥瓶一起砸在地板上,稀里嘩啦地碎了一地。
夜鯊上來攔我,“殷茉……”
話未說完,病房的門被人大力推開,路一和殷達神色驚慌地出現在了門口。見夜鯊的手還抓著我的手臂,殷達立刻喊道:“你放開她!”
夜鯊連忙放開我,舉起雙手以示清白。他這邊一鬆手,我立刻一腳踹開他,舉起手裡的一疊X光片兜頭朝著剛爬起來的大夫砸了過去,“你是大夫嗎?你是人嗎?誰TM讓你在我身上做實驗了?!你問過我嗎?我同意了嗎?你TM當我是什麼?你們當我們是什麼?!”我越說越氣,好像一直憋在心裡的那些委屈都藉著這一聲質問發洩了出來。可是這些東西傾瀉而出的同時,我心底裡卻再度變得空茫。像倒空了水的膠皮袋子,輕輕一碰,就扭絞在了一起。痛徹心扉。
大夫一邊舉著胳膊擋著,一邊解釋:“其實我們所做的都是常規檢查……”
我顧不上理會他,轉頭望著夜鯊,一字一頓地說:“就算我不敢揍你,我也要把話說清楚。我身上已經沒有你需要的東西了,而且現在你也不可能利用我去威脅誰了。以後,請你別再打擾我。”
夜鯊眸色深沉,攤開雙手做出一派坦然的模樣,“我想,你對我有誤解。”
誤解這個詞……可以有很多種解釋。我的鼻腔微微有些發酸,如果那些發生過的事都可以輕描淡寫地用一句誤解來解釋……那該有多麼好。
“沒有誤解。”我冷笑,“哪有那麼多誤解?你難道不知道自己是……”
“殷茉,”夜鯊的臉色陰沉下來,“你最好想清楚你是跟誰說話。”
我斜了他一眼。覺得他這張臉此刻看起來比任何時候都欠扁。我已經忍他好久了。對某些東西來說,忍讓不一定有效——他在我面前一如既往的囂張,可見我的忍讓並不是什麼好辦法。我這樣想的時候,抓起手邊的枕頭就砸了過去。
夜鯊向旁邊一閃,順手將我推開。
路一就在我旁邊,見他這麼推我,衝著夜鯊的臉抬手就是一拳,“你TM的才要看清楚是在跟誰說話吧?!”這一拳可比我的那一拳厲害多了,夜鯊一個趔趄,伸手拽住了床邊的欄杆,臉上也隨之浮起了慍怒的神色。
殷達從背後扶住我,一邊替我擦手背上的血,一邊惡狠狠地說道:“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