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縱使粉身碎骨也難報答聖上的大恩大德!”
石重貴扶起張盡忠,見他額頭上鮮血淋漓,取出懷中的白絹,擦去張盡忠額頭上的鮮血,溫聲道:“怎生受傷了,也怪朕在氣頭上,竟然沒有注意到大伴。快去請太醫看看,若是中了血毒可就糟了。”
“老奴這點傷不算什麼,只要陛下的氣消了,叫奴才去做什麼都願意!”張盡忠弓著身子,方便石重貴更方便擦掉他額頭上的血漬。
“你這老傢伙,就你會說話!”石重貴推了張盡忠一把,“朕心頭的氣消了,也不生氣了,你快去太醫院看看,然後將魯國公叫來,朕有事情要與他談。”
“唉唉,老奴這就去傳旨!”張盡忠急忙收拾好地上的碎瓷片,推出御書房,又對戰戰兢兢守在御書房門口的兩名太監囑咐了兩句,急匆匆地離開。
找魯國公來其實並不是想要魯國公給他出什麼主意,石重貴很清楚,那個老糊塗,雖然很有威望,門生故吏遍佈天下,但實際上肚中空空,只會照本宣科糊泥巴,沒有多大主見。本事倒是有一些,但也只是做事的本事,要他高屋建瓴出主意,有些為難他了。
上次要他去試探李風雲,張盡忠就躲在書房屏風後面,將當時他所說的話一字不漏地傳了回來。他是真的是下了死力氣在試探他的學生李風雲,一點都沒有留後路,甚至說了許多大逆不道的話。
不過石重貴不怪他,反而很高興,誰叫他是魯國公呢?也許沒有骨頭,但天下最不可能造反的人便是他,讓人放心。
小皇帝自己也不明白會找馮道來,也許只是找一個人來傾訴,將自己的所思所想所顧慮一骨腦說出來。
張盡忠是不合適的,他是太監,太監不得干預國事這是禁律,知道得太多,對他不好。再說張盡忠也不敢聽,說給他聽,他會像鵪鶉般抖個不停。真不知道他怕什麼,朕是皇帝,是真龍天子,有朕為他撐腰,誰還敢把他怎麼樣?
可是魯國公就不同,說給他的話,絲毫不必擔心他會洩露出去。而且,他總能在恰當的時候,表示出恰如其分的讚賞,讓人聽了心中感到萬分的熨帖。如果朝中多一些像魯國公這樣的臣子,也許許多事都好辦得多。
桑維翰則不同,魯國公就像一位慈祥溫和的長者君子,而桑維翰更像一位陰險狡詐的小人,善於躲在暗處放冷箭,難登大雅之堂。正如他的相貌一般,身短臉長,一看就不是好人。而且此人專權、貪財又好色,難怪當年先皇託孤選中的是魯國公而不是被譽為“開國第一功臣”的桑維翰。
相傳桑維翰還是平民時,曾對他的朋友說:“我天生富貴,之所以還是平民,是因為三種本事還未展現出來。我最厲害的本事在於錢貨,其次是嫖妓,最後才是滿腹經綸,讀書萬卷。”
後來桑維翰發達了,一日喝酒時對密友說:“我當初也沒想到會有今天顯赫地位,我該說什麼來勸你喝酒呢?”
密友斟滿酒,引用他當年所說的話:“吾有三悅而持之:一曰錢,二曰妓,三曰不敢遺天下書。”
桑維翰遲疑了一會兒說道:“我當年炫露大甚,自罰一觥。”
何人能無恥至此?
大晉局面之所以難堪至此,不就是因為桑維翰堅持要把燕雲十六州割讓給契丹人,向契丹人稱臣麼?
什麼“七不可”,如今朕不是一樣將契丹蠻夷打得落荒而逃麼?
朕有如此功績,誰說哪一日朕不能遠邁始皇帝,大漢武皇帝,大唐太宗皇帝,收復燕雲十六州,勒功燕然,成為一代雄主?
石重貴心中一時豪情萬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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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 功過
“不能這麼說,桑維翰貪財、好色、攬權是不錯,但也並非一無是處。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