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清瘦蕭冷的少年。就好似自己,不愛女人,卻非要裝出恩愛模樣,為了什麼呢?只因為權勢紛擾,迫不得以。
知道今生無緣,他不過只是希望能將那少年留在身邊,一直乾淨著,就好像那是另一個從來未曾沾染世汙的自己,他便滿意了。
眼見皇上落寞,容兒慌忙關切地問道:“皇上說的是誰?”
司馬楠勾唇笑笑:“一個戲子。容兒先下去歇息,一會朕再去看你。”
難得見皇上不悅,容兒有些傷心,服了服身子:“那駙…皇上記得喝湯,一會兒將阿珂妹妹一同帶過來玩。”走幾步,又回眸看一眼,低下頭出去了。
司馬楠這才望向阿珂,尋了椅子悠哉坐下:“呵,這便是朕的皇妹嗎?怎麼見了你皇兄卻土著臉?”
阿珂卻不買賬,即便慶幸自己沒有淌步家的渾濁,亦不會承認她流著司馬家的血。
阿珂道:“一個冷宮女人生下的孽種,哪裡配?”
司馬楠的眉頭便凝了一凝……那個冷宮裡的女人,他自曉得阿珂去年常去看她,便常常著人送去些吃食補給,如今時間又過去一年,也不知是死是活了。
便轉了話題,凝著容兒的背影道:“她是朕將要冊封的皇后,東迂國三公主,你的嫂子。”
“哦。”阿珂說:“你沒死,還賺了個皇后,真是命大。”
“拖皇妹的福。對了聽說你為朕生了個小郡主,此刻在哪裡?”
阿珂眼神一黯。
周少銘忙將阿珂攬緊,對司馬楠眨了眨眼睛:“此刻天色已晚,臣預備明日即刻進京,以免再生不測。”
司馬楠點頭會意,又看了阿珂一眼:“你是朕唯一的妹妹,又一同在宮中相處過數日,應曉得從前的事朕亦做不了主,更何況當時並不知道你的存在。然而你放心,等來日回京,你母妃的事我定然親自替你妥善安置。”
正說著,那門外又傳來馬鳴。少頃一道俊帥身影從外面大步將將走了進來。
卻是多日不見的張葛,穿一襲黑衣長褲,夜行打扮,見著阿珂,眼神驚喜,又忙看向杜鵑。
杜鵑臉頰一紅,忙扭過頭去,從趙洪德手中抱過孩子遮擋。
原來一年之內,變化卻也不少,阿珂眼裡浮出暖意。
“咳。”周少銘輕咳。因曉得張葛早先打過阿珂的主意,越發將阿珂攬進懷裡。
張葛的嘴角勾了一勾,這才向司馬楠單膝跪下來:“卑職叩見皇上!”
“免禮。”司馬楠親自將他扶起,問道:“這一路過去可還好?”
張葛眉宇間都是憤怒,咬牙道:“司馬恆那個狗賊,到處枉殺忠臣義士,七日前放出皇上駕崩的訊息,近日又假傳太皇太后口諭,說天下不能一日無君,怕不是即日就要登基!太后娘娘與賢妃如今盡數被他俘虜左右;太皇太后因不滿他擾亂倫…常而被軟禁;朝臣們倘若多說一句,便要慘遭滅門,實在可惡!”
呵呵,太后……
司馬楠眼神裡浮上一抹嘲弄,也是,那個女人,從來都是自私的,左右兒子已死,她難道不為自己考慮嗎?
兀自面不改色地問道:“那麼,步家那個老滑頭呢?”
“那姓步的奸賊,如今公然成了司馬恆的走狗,賢妃便是他親自送進了四王爺府。”張葛答得艱澀……這樣的事情,放在哪個男人身上都是毫無臉面的,皇上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麼孽?
司馬楠卻呵呵大笑起來:“哦呀,看來朕身邊都是好女人哪~!不過,朕倒還要看看,步長青這個老匹夫他是不是真的不想活了?”
說著從腰間解下騰龍玉墜,遞至張葛手中:“你替我前去一趟,把朕的這個給他。告訴他朕還活著,是生是死,都由他自己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