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琛點點頭,自己進去了。
齊霓裙躺在床上,目視上方,她的床邊是淳王府其他的女人,她們在下面跪著痛哭,可是齊霓裙知道,這些人沒有一個是為她哭的,她們恨不得自己死呢,恨不得自己才是王爺的正妻。
李琛走進內室,那些女人的哭聲更大了,李琛擺擺手道:“都出去吧。”
齊霓裙沒有側身,她的頭腦很清醒,可是她自己也明白,她的生命正在慢慢走向盡頭。
“王爺,你來了。”
李琛坐下來,目光平靜地看著齊霓裙。
“王爺。。。。。。我這幾個月,時常感覺是恨你的,可是我最難以忘卻的,還是我嫁給你那一天。。。。。。”
李琛沒有說話,依舊只是沉默地看著她。
“王爺,其實我是有些後悔了的,我只是想做好您的王妃。可是上天待我實在太薄。。。。。。”齊霓裙抓住李琛一隻手,用力極大,“為什麼偏偏是我,兩胎都沒有生下兒子。。。。。。季妃和韋妃兩個卻能頭胎得子?”
“我不甘心。。。。。。”齊霓裙說完,眼睛裡還帶著濃重的不甘和怨恨,她想起自己的閨中時光,想起出嫁一個月時王爺的溫柔。
李琛鬆開被她緊緊抓著的手,他也想起自己大婚那日,可是不管他怎麼回憶,都想不起自己初見齊霓裙的樣子了,他只記得自己去前院時,在水廊見到的那個少年。
“王妃。。。。。。”李琛道,“我會善待你留下的女兒,讓她們幸福長大,我也只能做到這些了,來生,你莫再投身公侯之家,當個小門戶家的女兒,一聲平安順遂,萬事無憂。”
齊霓裙閉上了眼睛。
齊霓裙終究還是沒有當上太子妃,她死在了李琛被正式冊封為太子的前一天。
淳王府一場大喜,一場大悲,朝中官員都不知道是要慶賀淳王得封太子,還是哀道王妃離世。聖上金口玉言,說了二十那天封太子,就是那一天下旨,因此淳王府並沒有掛白,而是擬定等冊封禮過去後治喪。
皇上沒有封齊霓裙為太子妃,所以說齊霓裙日後還是要以親王妃禮下葬,齊雲若最近總是覺得有些悲慼,他忍不住想如果那天不是蘇遠搜府,吳大夫按時趕到,齊霓裙會不會活下來,然後成為大康的太子妃,以後成為大康的皇后。
可她畢竟還是死了,死後也沒有獲得多少哀榮。
齊霓裙出殯那日,景王府、慶王妃和庸王府都送了喪儀,卻無人出面,他們現在人人自危,實在沒有膽子再出現在李琛面前,特別是庸王李煦,當時的確是他的姻親蘇遠帶的人阻止吳太醫及時給齊霓裙診治,蘇遠現在被關在大牢裡,庸王也恨他如果及早找到那個老大夫,也許局面不會有這麼遭。
齊霓裙被安葬後一段時間,李琛每日都會沉默很久,齊雲若只是默默陪著他,兩個人坐在一起,心意相通,齊雲若知道李琛心裡在想什麼,這條這麼艱難的路終於被他們走到了現在,而齊霓裙在李琛的心中畢竟是不同的,齊霓裙是李琛的妻子,曾經被他期待並看中的女人,妻和妾在一個男人心中到底是不同的,縱然李琛到最後都沒有愛上齊霓裙,並且還厭惡過她,可是李琛從來沒有想過叫她死,事情就這樣簡單。
李琛被封太子後,整個京城都被震盪了,可是李琛仍然同大半年前一樣,在太子府中不見外客。宮內慈慶宮是為太子東宮,只是慈慶宮已經幾十年沒有住過人了,還是李琛的祖父英宗做太子的時候在那裡住過,皇上沒有提出叫李琛搬進宮去,心裡還是對自己這個兒子有些忌憚,淳王府的規制明顯已經不適用於李琛了,只是他暫時不想面對更多的變動,除了府邸的牌匾變了,王府其餘並沒有改變。
“王爺。。。。。。哎,不是,太子殿下。”齊雲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