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貪了點,但一是一,二是二,白鬼使大人可別取笑我了。”
心知即使沒有自己道破,鬼門司也不知道私藏了多少了,只是無膽,不敢對旁人說而已。
收起酒葫蘆,白君輕笑:“我醉酒的時候好說胡話,說過什麼,自己轉眼就忘,這是喝酒的好處。”
底下報名字的聲音漸漸稀疏,白君擦淨嘴角,遙望奈何橋上無邊無際的鬼影,大嘆一聲:“幾月沒回地府,竟然有接不完的孤影野鬼,我又得去接下一撥了。”
嘆息過後,離開石桌,再往奈何橋東。
橋東寒風,黑無常立在風中。
以鐵索牽引無際的鬼魂。
白無常飄下,回看石桌左邊堆積如山的金銀美玉,輕聲微微:“小爺,如果不餵飽了這群無錢不歡的豐都鬼官,咱們翻反地府這件事,還不知道要追究到哪年哪月去。”
沉聲不語,任他憑說,我豈是怕人追究?
只不過念及魑魅魍魎初任,不想地府內鬥,牽連了故人。
也不願陽世鬼妖散落,禍害了人間。
冰寒的心,不知不覺中,起了牽掛。
不知黑無常在想些什麼,只知他終於不再擊碎惡鬼魂魄,給它們輪迴的機會。
這一趟人間走過,體味過百姓酸苦,生活不易。
小爺終究是小爺,不想理人時,誰的面子也不給,聽不到他的一字迴音。
堪堪苦笑,白無常大嘆一聲,擠過鬼叢,自說自話:“早說把有奈何橋擴寬一些,如今來了買賣了,才知道這條橋有多窄,擠的人沒法下腳……”
話碎碎,人已到了橋西,繼續敲詐錢財。
一天的光景,轉瞬即逝。
數不清接引了多少魂魄,數不清聚斂了多少金銀。
數不清投胎了多少畜生,數不清墮落了多少地獄。
終於打發完最後一撥鬼魂,白無常扭著發酸的脖子,望向橋東,小爺已不知所蹤。
鬼魅無影,這是黑無常的一貫作風。
自他接任了黑君職位,豐都的鬼使黑府就沒住過人。
不過,鬼使白府倒是自在愜意。
一步邁進來,滿目狼藉,四方散亂,處處有酒。
葫蘆,瘦壺,黑壇,皮囊,雖然身處地府,這裡卻是酒鬼的天堂。
好像累得骨頭快散了架,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桌上有白玉瘦壺,輕輕提起,壺嘴倒置。
清亮的酒漿像水箭一般傾洩到白無常的舌頭上。
一口氣飲光一壺酒,溼透了衣襟,心滿意足的打了兩個酒嗝,輕輕笑言:“乾孃,既然來了,為什麼不同飲一番?”
聽到冷豔的一聲笑,四處燭火燃起。
燭火搖曳,映亮了白君府堂。
自陰暗的深處現出一個身影,燭火搖曳時,明暗交錯,更顯得她曲線妖嬈,天人絕色。
也不起身,只癱在椅子裡,看著她慢慢走近。
她牽過空壺,晃了三晃,取過酒杯,壺嘴微傾。
明明已經被白無常喝光了壺中酒,在她手中,偏偏又倒出了酒漿。
瓊漿玉液,芳香滿堂。
疊起雙腿,她飄飄坐下,宛如一朵蘭花。
玉杯近紅唇,最是美人飲。
賞過了酒,她纖眉微蹙:“鬼奸滑,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隨手解下腰間葫蘆,白無常陪她共飲:“乾孃,我屋內雖然散亂,但亂中有序,昨夜,我坐同一張椅子,喝同一壺酒。”
再豪飲一口,將話講明:“我慣用左手提酒壺,此次再提壺時,發現壺把的位置變了,若還不知乾孃在此,我還配做乾孃的乾兒子嗎?”
聰明,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