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垂著眸,牙齒咬破了唇,流出猩紅的血來。
先生,你不能這樣對我的。
她轉過身,一步一步地往江縱的家裡走去。
他被打的斷了好幾根骨頭,那幾個專門被派來的打手明顯沒有絲毫留情,以至於江縱此時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還發著高燒。
這個時候,只要一點風吹草動就能要了一個人的命。
或許白振南說的對,太過弱小的人,沒有那個能力保護別人。
一個本就生活在地獄裡的賤種,就只能被那些權貴踩在腳下踐踏。
先生是不是也是這樣看她的?
她站在遠處,盯著手錶裡傳來的實時攝像,抿緊唇,握緊著拳頭。
正當她準備轉身去到江縱住處,猛然從畫面中看到江縱的門口出現了一個人。
男人賊眉鼠眼地看向四周,手裡藏著一個匕首,悄悄地開了江縱的門走進去。
醫生去了醫院給江縱抓藥,漆黑的房間裡只有江縱虛弱地躺在床上,緊闔著雙眸沒有絲毫意識,黑衣男人扯著嘴角嗤笑了一聲,捏著手裡的匕首,下一秒,狠狠地朝著少年的心臟刺去。
林月滿盯著手錶螢幕上,渾身彷彿被刺痛了一樣,密密麻麻的痛意從頭貫穿,被恐懼感包圍,她的眼眸被風吹的有些泛酸,鼻尖通紅,眼角泛起晶瑩,抿著唇眼淚中眼角順著往下滑,直直地敲打在手錶上。
螢幕炸開,隨著匕首直直往下,她沒看到之後的畫面。
眼前的畫面逐漸變黑,手指扶著牆壁,支撐著身子,眼眸落在忽然下起的小雨上,雨水敲打樹葉,地上的雪還沒融化,天氣太冷了,唇齒之間溢位痛吟聲。
她倚靠在牆壁上,手指緊緊抓著凹凸不平的牆壁,眼前昏沉一片,不知道站了多久,眼眸彷彿失明,嗓音幹痛,說不出話來。
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醒的,只是恍然的一瞬,她睜開眼,看到自己正站在醫院門口。
江縱躺在手術室裡,裡面的燈光閃著,顯示著正在手術中。
地面上落了一地的血,應該是被匕首刺傷了心臟,又或是他反抗了。
整個場面一片凌亂。
外面坐著一個女人,正趴在另一個儒雅的男人身上哭,她看起來很傷心,嗓子都苦啞了。
她不堪地抓著男人手臂,眼眸猩紅,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如果我再來早點就好了,如果我早點找到他,他也不會這樣。」
男人抱著她輕聲紅,見不得她這個樣子,心如絞痛,嗓音沙啞:「不關你的事兒,這都是意外,別哭了,會好的會好的。」
「不是。」女人痛苦欲絕:「如果不是我不小心,也不會把他弄丟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林月滿也有些難過。
每個人都有愛的人,她拿起弓箭的時候,正在泯滅別人一生所期。
她不應該這樣的。
一旁有醫生走過,小護士很著急,捏著一個白色的單子走過去,叫著女人。
「你好!請問,是沈燕回的家屬嗎?」
女人抹著眼淚,站起身時身子晃了好幾下,被旁邊男人支撐著勉強站直。
「我,我在。」
護士顰眉:「請問您是他的家人嗎?他的證件上,叫江縱?為什麼——」
女人聲音嘶啞著解釋:「他之前,是叫沈燕回的,他,小時候被我弄丟了,他是叫阿回的。」
林月滿眼神怔忪,手指中的弓箭重重砸在地上,長長的弓箭尖銳處劃過腿部,刺破面板,血很快順著往下流。
她努力睜大眼睛看著遠處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女人,往後退了一步,腦子裡像是被猛撞了一下,嗡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