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的家政,最好能做韓國菜的,總吃牛排麵包有點怕了。”他笑。溫和的笑容從唇邊滲透到眼底,坦誠和善的目光望向你的心靈深處,那樣專注而真摯,你坐在他面前,就是他最看重的,最認真對待的,哪怕你只是一個陌生人。
“我學過家政,最擅長中國菜,韓菜涉獵一點,不很精通。”芷音很客觀地說,不敢誇張,也不敢謙虛,心裡暗自為昨天惡補的韓菜手藝捏把汗。
“可以嘗一下你的手藝嗎?我沒有吃早飯。”明明是考察,卻說的這麼委婉自然,好像是請你幫忙一樣,讓人欣然接受。
他引她去廚房,一體化的裝修,寬敞明亮。芷音大致瀏覽一下冰箱裡的菜,如果普通早餐簡單就好,現在是考察她是否會做韓國菜,就需要稍稍表現一下。“做醬湯泡飯可以嗎?”
“好,可否再要一個煎蛋?”他站在身後,用商量的親切的口吻說出來的話如春風拂面,化解了芷音心頭的忐忑和不安,他是這樣一個平易的人。
“沒有問題。”芷音的心情放鬆下來,灶上有一個帶著玻璃蓋子的鍋,芷音伸出手去剛要端,“那是熱水。”他的提示稍晚了一點,芷音的手已感到那把手上的熾熱。手腕立刻被握住,硬生生拉開,“小心一點。”
芷音深吸了一口氣,那絲痛楚的表情落入了他眼中,“你的手腕怎麼了?”
“沒有關係。”芷音連忙掩飾。
“讓我看看。”那口氣是十分肯定的,芷音觸到他真摯關切的眼神。垂下頭,輕輕拉開淺粉色紗衫的袖子。
手腕上有橡樹葉大的一塊燙傷,顯然是起過水泡,有的地方已經結痂,有的地方還沒有長好。
“是燙傷麼?”芷音點點頭。
“跟我過來一下。”進了客廳,他示意芷音坐在沙發上,自己去取來家裡的醫藥箱。
他的手指修長有力,溫暖地握住她的手,她從未感受過這樣強大的震撼。努力保持鎮靜。
棉籤沾著藥膏細心地塗上創痕,那火辣辣的傷處變得一片清涼。
芷音這時可以近距離地打量他,很少有男人留他這麼長的頭髮,能輕鬆地在腦後梳一個馬尾。頭髮濃密柔軟,烏亮地披散在額前,美麗得連女人都要嫉妒,而樣貌又那樣精緻,一眼望去你會錯以為是“她”。可細看又不是,女人沒有他那樣烏黑俊逸的眉毛,沒有那樣英挺的鼻子,沒有他下巴那種勁削方正的輪廓。他的溫柔像秋日的陽光絢爛在你身邊,然而其中又不含一絲脂粉氣,相反,那屬於男人的陽剛的味道撲面而來,令人無法招架。
這是一個怎樣的人呢?芷音在心裡慨嘆。她發現自己在他面前就會不自覺地迷失,喪失了自己的面貌,自己的特點,自己的一切一切,而眼前心底只有他。該怎麼稱呼他,磁場?不,好像還不夠,應該是黑洞,光線經過都無法逃逸。
“怎麼會傷得這麼重?”塗好藥膏,他開始往她腕上纏薄薄的紗布。
“在飯店做工時燙的。”芷音不由自主地坦白,又怕他以為自己太笨了,補充道:“也不總是這樣。”
他像明白她的心思,笑笑道:“以後小心些,記得按時塗藥,很快就好了,把這個藥膏拿去吧。”
“謝謝,我也有一支。”芷音很實在地拒絕,說完了又後悔,幹嘛不接受他的好意,恨不得把舌頭咬一截下來,“我每天都塗,今天八點鐘見面,我來得太倉促,就忘記了。”
“怪我太貪心,”他笑望著她,“想今天早餐就換成韓菜。”
原來這樣一個平易的人呢,芷音不由得也笑了。
芷音對韓菜不甚拿手,傾盡全力把這碗醬湯泡飯端上桌,心中忐忑,緊張地盯著他品嚐的嘴巴,急切地等他的回答。“不錯,”他鼓勵地朝她笑笑,芷音的一顆心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