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北斗,都是她救得。對於陌生的,毫不相識的人,她都會去救,何況,這一次要救的,曾是他的意中人。而他,又開口求她,她怎會袖手旁觀。
可是,為何心底的滋味,卻是這般苦澀啊!和以往救人的心情,是斷然不同的。
“走吧!”她回首衝著明春水站立的地方邪邪一笑。似乎,什麼都不在乎一樣。
那座典雅的院落叫“輕煙苑”。
瑟瑟在小釵的攙扶下,緩步走了進去。她曾好幾次從這處院落路過,也曾期盼著能到這座院落去轉一轉,卻不想得償所願之時,是這樣一種境況。人生的事情,還真是難以預料啊。
院子裡,一定是栽種了許多名貴的花草,因為空氣裡充斥著馥郁的芳香。穿過一條條走廊,上了一級臺階,轉過彎,便聽得有侍女輕聲施禮,接著便是水晶簾子清脆的叮咚聲。
涼涼的夜風消失,身上一暖,瑟瑟感覺到自己走到了一間寢居。
室內,盪漾著濃濃的藥草味和淡淡的薰香味,靜謐而清雅。
雲輕狂正坐在桌前配藥,一襲灰袍,此時被各種藥汁浸染的不成樣子,好似開了顏料鋪一般。他看到瑟瑟被小釵攙了進來,瞬間瞪大了雙眼,凝眉問道:“小釵,你怎地讓夫人來了?”
小釵眼睛早已哭紅,見雲輕狂問起,卻並不答話,只是向後努了努嘴。
明春水隨後漫步而入,淡淡說道:“夫人習練的便是你說的那種內功,你說說,要如何救人?”
雲輕狂驚訝地張嘴,“樓主,你……不是開玩笑吧。”一向機敏狂氣的雲輕狂,說話都有些結巴了,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瑟瑟習練的竟是這種內功。
明春水黑眸微眯,淡淡說道:“雲輕狂,說吧,要怎麼救人?”
“傷一人,救一人,樓主,你捨得嗎?”雲輕狂輕聲問道,一雙黑眸定定地凝視著明春水。
靜,室內忽然變得好靜。這份靜謐令人很是壓抑。
瑟瑟唇邊,忽浮起一抹淡淡的苦笑。
床榻上,傳來一陣咿咿呀呀的聲音,好似是初生嬰兒的學語聲。瑟瑟知曉,那便是明春水心目中的那個女子了。這樣的咿呀聲,聽在耳中,令人心中格外酸楚。
明春水聽到那聲“咿呀”聲,眸光一凝,緩步走到床畔,視線凝注在那個女子身上,痛聲道:“傷一千人,救一個人,都在所不惜。”
瑟瑟的身子顫了顫,其實,明春水的回答,並沒有令她多麼驚訝。她知曉,他是絕不會見死不救的,那畢竟,畢竟是他曾經戀慕的女子。如若他不去救她,或許連她都會瞧不起他。
可是,聽到他的回答,她心頭,還是好似紮了一根冰針般,帶來的不僅是針扎般的疼痛,還有冰針化去後的寒意。
黑暗之中,傳來雲輕狂綿長的嘆息,他一字一句,沉聲說道:“讓病者服下這粒丸藥,然後,運功逼毒便是。”
有侍女過去,將躺在床上的女子扶了起來,將那粒丸藥送到了那女子口中。搖曳的燭火映亮了女子那張嬌弱的容顏,雖然被傷勢劇毒折磨的極其憔悴,臉色也是青白色的,卻依然可以看出,昔日是怎生一個嬌美的佳人。
那女子雖然說身子不能動也不能說話,但是,眸光卻是清醒的。她的眸光清亮亮地凝注在瑟瑟身上,似乎有一絲不解,還有一絲迷惑。
侍女手腳麻利地將一張雪白的毯子鋪在地上,明春水俯身,將那個女子抱到毯子上坐好。然後,他緩緩轉身,走到瑟瑟面前,伸手握了握瑟瑟的手。
他的大掌很暖,包裹住瑟瑟的小手,輕輕握了握,又重重握了握,一雙黑眸,在瑟瑟清麗的容顏上凝注片刻,柔聲道:“她一定會感謝你的。”
瑟瑟聞言苦笑道:“那你感謝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