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如許半夏一般長期做空中飛人。猶豫遲疑之下,許半夏已經佔了半壁江山。
市場如同一塊蛋糕,你吃了便得餓著他。許半夏一沒拜山,二沒燒香,從天而降,迅速奪了人家的口糧,於是大江南北,與許半夏做同行的無不羨慕嫉妒恨,背後暗罵,只是見了面依然客客氣氣,知道鬼已進屋,趕又趕不走,打又打不得,只有敬鬼神而遠之,只望以後山不轉水轉,狹路相逢時候可以手下留情。
又是一年秋來到,北方街頭白楊銀杏都是披上了絢爛的金黃,美不勝收。各色水果也絡繹上市,紫得發黑的玫瑰香葡萄,清脆甘甜的鮮棗,尺來長的黏玉米,都是許半夏以前沒有吃過的,秋天的北方讓許半夏如魚得水。可是她不能不遺憾地回家好久,因為她的地皮填了塘渣後一直沒有開工,縣裡要找她談話,電話裡說不清,非要她上門聆聽訓導。又有裘畢正的兒子要結婚,雖然他已經半退休,可是面子還在,請帖發出,不得不敷衍一下。不過許半夏主要還是衝著這幾乎是業內人士的大聚會去的,聽說將會去很多同行,畢竟,裘畢正在這行做了多年。
高辛夷的肚子已經顯形,許半夏當然不可能再叫她開車接送,自己在機場打車回家。只是奇怪,高躍進怎麼就捺得下那顆心,那麼多日子下來,就是在偶爾的電話來往中都一句不提高辛夷與童驍騎的婚事。高辛夷乾脆搬到童驍騎的租屋裡住,不再回家,每天由童母當公主般伺候著,而高躍進還是不聞不問。
童驍騎的生意一直很火,只要是他做上的,一般沒什麼人敢與他搶,更沒人敢使出下三濫的手段。只是他自從在高躍進那裡受了輕視後,一直賭著一口氣,賺了錢只是擴大規模,而不拿來買房子,害得高辛夷跟著他住租屋。許半夏看不過去,硬是命會計從運輸公司的賬上抽出五十萬現金,給他買下一套房子,付了頭款,又讓他買了新車,乃是新出的豐田佳美新款。可是新房還在裝修,小兩口一時沒法安定下來。
機場出來,直接就去看望高辛夷。如今的童母見許半夏如見菩薩,招呼得非常殷勤。沒想到野貓懷了孕還是野貓,一連串的高難度動作直逼許半夏而來,搞得許半夏手忙腳亂應付之餘,非常納悶,前面那一陣她是怎麼過來的,這孩子在這種孃胎裡還能落地生根,也算是命大福大。說起高躍進的時候,高辛夷開始傷感。高躍進真不管她了,她才開始覺出老爸以前的好來,可是兩人都是慪著氣,誰也不主動給誰電話。許半夏無奈,只有答應做中間人,打電話給高躍進約時間見面。高躍進也一點不客氣,囑咐許半夏晚上九點半去接機,見面詳談。
時間尚早,與童驍騎一起在童家吃了飯,許半夏沒多留,更懶得問童驍騎做得怎麼樣,兄弟辦事她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即使童驍騎想說她都懶得聽,一口阻止。回家拉了漂染去找老蘇。老蘇家黑燈黑火,顯然沒人,這個老實人晚上還能去哪裡?肯定又是夜班。許半夏連電話都不給一個,徑直回家開了車去醫院找。還是原來的辦公室,不過老蘇換了位置,坐得進去了一點,可能是升級了。
老蘇正給一個年輕女醫生講些什麼,他倒是一本正經,不過那個女醫生顯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站在老蘇身後,眼睛倒有一半時間瞟著老蘇的臉。許半夏心裡不是很樂意,也不上去招呼,只是站在門口不語。站了會兒,裡面的兩個人都沒注意她,身後倒是有人問話:“喂,你找誰?”
許半夏沒說,老蘇抬頭看見了她,立刻起身開心地大聲道:“胖子,怎麼會是你?”邊說邊繞過女醫生衝了過來。許半夏看著心裡不知怎麼,暖暖的,老蘇的熱情,比之生意場上那些客戶的熱情,可要真實多了。她也迎上去,開心地向老蘇獻寶:“老蘇,你看,我又給你帶驢肉來了,這回與以前的不一樣了,是從店裡買的新出爐的貨色呢,早上才出的,你現在還可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