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不由得就成話嘮子了,你雖顯得老些,可是年紀卻還不算大,不過是要被我喚上一句伯伯地,怎麼也變得這麼裡唆婆婆媽媽的了?難道是人未老心已老了?你放心,經歷過這麼多事,我也大了懂事了,再不會像從前那樣莽撞胡來的。此行我一定步步小心時時留意,定不會出師未捷身先死,事沒辦成先把自己搭進去的。倒是你,也要保重好自己的身子骨,等我回來,咱們再比試比試下毒的手段,看看這一年裡頭我究竟是進步了還是退後了。”
眾人離開妖狐族的領地,由黃白藍綠四翁及阿蘭阿郎小娥七人打前站開路,負責一路上的飲食住宿補給,剩下木芫清、寒洛、楚炎、箕水、南宮御汜和蘿蔔六人斷後,一路向西,天時漸熱,草木蔥蘢,已是初夏景象。
因箕水曾跟著嶽霖翎在這條道上走過一遭,加上還有阿蘭他們,所以在擇路辯途這一點上倒沒怎麼出過岔子,一直都行的很順。這一日傍晚,眾人便歇在石次山腳下的一處小鎮子上。待明日翻過石次山,便入了朔風怒號,塵沙撲面的萬里黃沙之地了。
晚上,獨自徘徊在院中的木芫清仰頭看了看天上玉盤般圓潤的月亮,出了半晌的神,長嘆了口氣,低下頭默默地發起愁來。明天便又是十五月圓之夜了,可是離大澤淵卻還有很長一段路程,取不到丹粟的果實,蘿蔔和南宮御汜就不得不再經歷一次妖力失控被迫吸血的痛苦。聯想起上個月十五月圓晚上,因不願違著自己意願去殺人吸血而特意求了她的南宮御汜,被她提前縛緊了雙手綁在柱子上,希圖可以透過這種方式捱過那難熬的一晚。
至今想起來那天晚上,南宮御汜蒼白可怖的模樣和他那近似於受傷野獸般的陣陣低吼嘶鳴,木芫清還是會感到後怕。她雖不能體會到蘿蔔描述的血液沸騰,周身抽搐的痛苦,但當她看到南宮御汜那因為吸食不到鮮血又掙脫不出束縛,慾望無法得到滿足而痛苦得變了形的臉龐,心裡還是湧起了陣陣的懼意和憐惜。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永遠也想象不到,一貫清新俊逸如塵世謫仙般的南宮御汜,也可以做出那樣非人的表情發出那樣禽獸般的嘶吼。
最後還是木芫清看不下去了,提著赤血劍出外擊昏了一個過路的小妖,將他的脖子送到南宮御汜嘴巴跟前,親眼看著南宮御汜嘴裡那一對暴長出來的獠牙順利的刺破他的肌膚沒入他的脖頸,看著汩汩的新鮮血液流進南宮御汜的嘴裡,漸漸平息了他周身的熱火和眼中的慾望。她看著這一切的時候一直很平靜很堅定,直到一切了結了,才雙腿一軟癱作一團,雙肩還抱,止不住地打起冷戰來。
而南宮御汜在飲了血神志恢復了清明之後,看到他身旁血盡而亡的小妖屍體,無限悲涼地長嘆一聲,看著木芫清一句話也沒說,眼底流露出來的全是深深的痛楚和絕望。那份痛楚和絕望就似能夠傳染蔓延一般,令木芫清的心也隨著疼了起來,彷彿被誰掐住了脖子似的痛苦地快要窒息。
轉眼一個月又已過去。從前木芫清頂喜歡在月下漫步,走累了就看著月亮發呆,如今卻覺得頭頂山這輪又圓又大的明月格外的刺眼煩心,它就彷彿一輪如影隨行的禁咒,圈在南宮御汜的脖子上,也全在她的心頭。
木芫清正心煩意亂地在院子裡散著步,沒成想一轉彎卻意外地遇見了一個她一路之上都在躲避著的人。她正想趁著那人還沒留意到她,趕緊不動聲色地順原路退回去,耳邊卻乍然響起一聲女子嬌滴滴地呼喚:“炎哥哥,原來你在這裡,卻叫我好找……”
卷六、近鄉切切何為路 一二四、月光下
木芫清正想不動聲色地順原路退回去,卻聽到一聲女子嬌滴滴地呼喚:“炎哥哥,原來你在這裡,卻叫我好找……”
這聲呼喚翠生生響亮亮,木芫清就是想忽略也不行,不自覺的就順著聲音看了過去,只見箕水宿主她手裡端著一盤鮮豔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