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一早,紀侯爺讓人往正澤院送了幾張地契,說是給幾個孩子添私房。
福嬤嬤拿起最上面那張一千畝大的溫泉莊子地契,笑道:“顯見侯爺是記著大姑娘的,這個最大的溫泉莊子給敏姐兒最好了。”又往下翻了翻,兩個八百畝大的,一個五百畝大,一個三百畝大的。
鄭氏挑出那個五百畝大的溫泉莊子和三百畝的小莊子,諷刺一笑,說:“你說侯爺這一出是為了雲霽院還是繁景院?溫泉莊子是雲霽院那個賤種的,小莊子是給六丫頭的,繁景院那個肚子裡可還揣著一個呢!最大最好又怎樣,總抵不過最需要,我還缺幾個莊子嗎?”
福嬤嬤嘆了一口氣,把三個小主子的挑出來,剩下兩個使人送了過去。
京郊小湯山溫泉莊子,五百畝,便宜爹給的私房。
紀真摸了摸下巴,懶得多想,笑納了。溫泉莊子好啊,冬天不用愁了,京城的冬天可是冷得緊呢!
受寵若驚之餘,紀真決定投桃報李,從院子裡挑了兩棵長得最好的梨樹,叫胡石頭挖了送去千澤院。
紀侯爺不在書房,千澤院進不去,胡石頭又是個憨的,拿了鍬在院門兩邊一邊挖了一個洞就給種上了,還找看院子的小廝要了兩桶水給澆了澆。
胡石頭第一次出雲霽院辦差成功歸來,很是驕傲,就詳詳細細從頭到尾給說了一遍。
紀真:“……”
胡石頭撓著後腦勺衝著紀真嘿嘿笑。
紀真默默嘆口氣,轉頭看向木樨:“吩咐廚房,晌午給石頭做一頓肉包子,吃到飽那麼多。”
胡石頭樂壞了。肉包子他一頓能吃一盆,他們一家八口,七口子加在一起都沒他一個人吃得多。吃肉包子吃到飽,那是隻有做夢才能夢到的好日子。在來雲霽院之前他幾乎就沒吃過飽飯,也只有三少爺不嫌他吃得多,廚房份例不夠吃,每頓還能跟著吃小灶。
木槿說:“少爺,就快到你生日了。”
紀真略蛋疼。五月初五,端午節,既是他的生日,也是侯夫人鄭氏所出那對龍鳳胎的生日。回來這麼久都沒見過那個據說病歪歪的妹妹,又趕上回府的第一個生日,他一大活人往那一杵——雖說也是藥罐子一個,可輪椅一坐哪兒都能去——多扎心啊!
這麼設身處地一想,紀真真心同情他們家嫡母。
“秋紅,你看著備兩份禮,別讓人挑出錯來。”紀真吩咐。
秋紅一聽就知道該怎麼置辦了。挑不出錯來,一個沒分家的庶子給嫡出弟妹的禮物,完全不必花多少心思。
紀暄一把扇子,紀敏一串風鈴。
紀真沒有私房玩意,都是秋紅託了哥哥出門買來的,都沒花多少銀子。
紀真默默嘆氣。要不是他現在身體軟綿綿的沒力氣,一人寫一副字就行了,原身的字又好看又省錢。
正澤院。
鄭氏說:“再過幾日就是暄哥兒和敏姐兒的十六歲生辰,待今年秋闈之後,他兩人的婚事也該提起來了。可憐我的敏姐兒,侯府嫡長女,什麼人家嫁不得,便是皇子也嫁得,如今卻要,卻要……”
福嬤嬤心知自家夫人不甘,卻只能接過話頭:“秋闈過後各地學子也要動身進京準備來年春闈了,好生挑一個人品才貌都好的,有侯府做靠山,大姑娘的日子再沒有不好的。別的不說,總比嫁進高門大戶三妻四妾的好,敏姐兒那樣的玲瓏心肝,可怎麼受得了。”
鄭氏默默地嘆了一口氣,恨恨開口:“老太君說今年兩個孩子的生辰要辦得大一些,顯見是要給那個賤種鋪路了。”
福嬤嬤頓了頓,壓低了聲音,說:“雲霽院那個也滿了十六了,該看人家了,把人接回來不就是為了親事嗎?”
鄭氏抿了一口茶,笑了:“可不是,真哥兒還排在暄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