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屬於單戀的痛苦也依舊。
她咬著唇搖搖頭,想不到經過這麼多年,端木哥一看見她,問的不是她好不好,而是與他分手多年的大姐。
“大姐在日本很好,聽說她……就要結婚了。”再見他的那份心跳和喜悅之情慢慢沉鬱了下來,漓漓以近乎呆滯的心情脫口告訴他這個訊息,原不該也不想說的,但不知為何就是說了。
果然,端木和頤的表情倏地僵住,定定怔望她半晌。
“你不會是來送喜帖的吧?”他的神情和語氣都冷了下來。
“不是,我有事想請你幫忙。”漓漓深深吸氣,淚珠在眼眶裡滾了滾,一不小心就從眼角滾了出來。“端木哥,我等你很久了…
…從傍晚等到現在。“
漓漓突然滾出來的眼淚愕住了端木和頤,他到現在才猛然察覺到她渾身的溼意,瘦小的雙肩在深秋的暗夜裡輕輕抖瑟著。
他有些愧疚,她在這裡淋雨等了他一整晚,他居然抓著她猛關心“前女友”的事,沒想到她會不會著涼。
“先跟我進屋把這身溼衣服換下來,有什麼話再慢慢告訴我。”他拍拍她的肩膀安撫,回身拿出鑰匙開門。
這個地址、這幢房子,這六年來漓漓私下已經不知偷偷來過多少回了,但永遠只敢在附近徘徊張望,從來不敢登堂人室拜訪,她沒有太多奢望,只要遠遠看他一眼便覺得滿足了。
現在跟著端木和頤走進屬於他的私人領域,緊張和興奮強烈衝擊著她,有種恍如夢中的昏眩感。
一進大門,出身家境不算差的漓漓也禁不住發出驚異的嘆息。
端木和頤不愧是全臺灣最知名、最年輕的古董鑑定家,住屋的裝潢和擺設充滿了濃濃的中國風,客廳裡有架巨型的多寶格,展示著一件件大小不一,但身價都同樣昂貴的古董瓷瓶,偌大的客廳一側還有幅繡著山水畫的大型四扇屏風。
如此充滿個人獨特風格的中國古典裝潢,看得漓漓心醉神馳。
“冷嗎?要不要先去洗個熱水澡?”端木和頤一面脫下身上的薄外套,一邊自然地笑問。
“還好,也不是特別冷。”漓漓不自在地站在客廳中央,深怕打擾他似的,低垂著頭急忙從揹包裡掏出雕花木盒,開啟來給他看。
端木和頤遠遠瞄了一眼,不必細看,也知道那是一塊不值幾個錢的爛玉。
端木哥,今天早上‘鎮寶齋’來了箇中年男人,先用真品騙我寫下寄賣約,然後趁我沒留意又用這件贗品把真品掉包,等我發現已經來不及了,我爸人在英國參加佳土得拍賣會,要一個星期以後才會回來,我三姐又不知道發什麼神經突然跑到哈爾濱去了,‘鎮寶齋’裡只剩下我一個人,我的心好亂好亂,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想來想去想到了你,只好跑來找你了。“漓漓很心急地把來意一口氣說出來。
端木和頤靜靜地聽她說完,接過她手中的白玉璧多看上幾眼。
這塊假玉上面的色沁是用微波爐反覆局出來的,偽制的功夫還算高明,乍看之下並不容易被人發現,也難怪漓漓無法在第一時間發現真品被掉了包。
“彆著急。”他用溫柔安撫的語調回覆她,轉身往臥房走去,一邊說道。“我看你還是先把溼衣服換下來好了,萬一感冒了,我可不懂得該怎麼照顧一個生病的小女生。”
看到端木和頤自然從容的反應,漓漓就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他不知道她鼓足了多麼大的勇氣,在鏡子前反覆練習了多久才敢來找他,現在終於得償所願了。
端木哥好棒啊……來找他的決定是對的,他一向就是這樣,個性體貼人微又有耐性,永遠都能讓她感到舒服安穩,好像就算有什麼天大的難事,都能在他手中輕鬆擺平。
她甜滋滋地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