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匡看他:「你以為我原本就打算瞞著嗎?以前瞞著……那是不敢有絲毫大意,可這都回了老家了,我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可你有沒有想過,老四跟……他……是有些相似的兩種人。兩種人嘛,要麼,各走各的道兒,這一輩子,誰也別碰上誰。要麼就是你死我活……這兩種人唯一相似的地方,就是氣魄,都有一種『擋我者除之』的勁兒,叫他們碰撞在一起,你覺得,誰會滅了誰?誰滅了誰……是你想看到的?」
金伯儀皺眉,良久之後才道:「老四除掉他……是我樂意看到的。」
金匡愕然的看著長子,「你說什麼?」
「父親……他落在老四手裡,還能保住命。可若是落在別人的手裡……他便是死路一條!」金伯儀就道,「所以,我寧肯他撞到老四手裡。」說著,他就垂下眼瞼,「我叫父親失望了吧!比起他的雄心壯志……我……我更想過安穩的日子。就像是現在這裡,清閒自在……這樣的日子,我過的安穩踏實。我不用在一晚上一晚上的睡不著覺,心裡老像是吊著個什麼似得,總是害怕不知道什麼時候鍘刀就落在了脖子上……父親,你能縱容他的選擇,為何就不能縱容縱容兒子們的選擇……我們不懷念祖上,我們就想過我們的日子。我現在就盼著,瑞哥兒身體能康健,盼著瑞哥兒媳婦能給我們這一房填個一男半女。兒子年歲也不輕了,出門教教學生,回家含飴弄孫。若是遇到性情相合的,再交上幾個不論出身貴賤的朋友,逍遙於山水間,醒時高談闊論,醉後酣然而眠。今兒睡下,想的只是明兒吃點什麼,去哪轉轉……父親……叫他收手吧!真等他跟老四碰上了……可就來不及了!」
金匡慢慢的閉上眼睛:「你當還來得及?!那孽障可是聽得進勸的性子?他向來是自作主張,要不然,文氏的事情也不會瞞著我跟你娘瞞的死死的……」
金伯儀便不再言語,沉默了良久之後,才道:「那兒子先去了……」
走的時候,腳步有些踉蹌,出門的時候,金守家還扶了一把。
金匡眼裡的憂色一閃而過,想說句什麼,但到底是沒說出口。
當晚,家廟那邊來人,說是大爺有些發熱。沒有驚動老爺,老太太和太太,只打發人來請四爺和林雨桐。
家裡是有太醫的。
林雨桐就問:「有人請太醫了嗎?」
這小子卻只搖頭,看著四爺不言語。
四爺沉吟,叫林雨桐跟著起,「行了,誰也別驚動,我們過去看看。」
這病有點蹊蹺啊!
半夜三更,黑燈瞎火的,金逸聽見響動已經起來了,四爺擺手不叫跟,「守著院子吧,無礙!」
他只帶著桐桐過去,果然,金伯儀面色正常的坐在榻上,以桐桐的能力,並沒有看出有任何不妥當的地方。
四爺坐在他對面,「大哥有話要私下跟我說?」
金伯儀點頭:「我覺得我們兄弟之間該坦誠才是。有些事……越是瞞著越要壞事!我要再不說什麼……我怕終有一天,咱們會跟著萬劫不復!」
四爺挑眉,『嗯』了一聲,「是二哥?」
果然!老四還是猜到了。
即便猜到的不是全部,估計距離真相已經不遠了。
金伯儀將茶杯裡的茶一口給悶了,這才道:「這一時間,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這麼說吧,我先問你一句,你信因果報應嗎?」
這個,怎麼說呢?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我願意去信。」四爺這麼答了一句。
這句話答的真好!願意去信!
是啊!善惡到頭終有報的。
金伯儀就道:「咱們家祖上的事,父親該跟你說過。有空你可以去看看那個天石……真真是天上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