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凌花子夫妻畢竟是恩師舊友,算是我等前輩,何必言語上和他們計較。來時掌教師兄也已囑託過,左右不過是拖延時間,叫他們無法輕易離開青螺峪。你這一下子激將起來,他藉機拉下面皮,將我等趕走,這如何回覆掌教師兄法旨呢?”
醉道人晦運臨門,災星當頭,心神早就糊塗,餐霞這番平常話聽在他耳中,格外刺耳,不由惱恨,氣鼓鼓道:“師姐這叫什麼話?凌花子公母倆若是看在先師面上,斷然不會有這般的行止,如今公然投靠五臺,任憑我是蘇秦重生、張儀再世,說得天花亂墜、頑石點頭,他們也不會改變心意!不去怪他,反來怨我,是何道理?”
餐霞大師見他面色青白,黃牙緊咬,怕他記恨,只得低聲道:“醉師弟無需著惱,我也只是因為領了掌教師兄鈞命,未能完功。不知如何回覆,心中煩憂,故有唐突之言。你切勿放在心上!”
醉道人冷笑道:“師姐怕什麼,大不了完不成掌教之命。你悉數推到我頭上,只說是我的緣故,定不叫你為難!也罷,若是我倆一同回凝碧崖覆命,怕你心軟,不好委過於我,好在前面路過成都府,我且先去沽酒買醉。容後再行,你且寬心迴轉,憑你怎麼在掌教師兄面前說去!”
說罷轉身,看準成都方向,架起劍光自去。
餐霞大師氣得面色發白,見他這般糊塗混賬,也不去攔阻,自去峨眉凝碧崖,面參掌教,再行計較。
真是無巧不成書。李英瓊隨後趕來,因為落下不少時間,原本輕易追趕不上。行了半晌,暗自思量道:雖然恩師說我已然精通兩部道書,唯獨欠缺一點火候,以我修道的年頭,對上峨眉這兩個老賊,怕還是力有不逮。我又沒個幫手,獨木難支,如何逞強呢?不如去尋找幾處至交好友,與我並作一處。再作計較!
想到此處,李英瓊不由慢下劍光。暗自思量前行去向。不由來至成都附近,方才發覺。忽然想到。自從為五臺趙真人接引,拜在凌、崔二位恩師駕前,已然數載。老父李寧也在其後,掛印辭官,遠赴東海紫雲宮潛修。成都府乃是自己父女二人多年舊居,一時雖不能拜謁老父,也可迴轉成都老宅,聊慰孺慕之情。
當即李英瓊看準成都方向,尋個無人之處,緩緩落下劍光,步行入城。
如今天下大定,朱明中興,新帝即位,還復舊都,當即大赦天下,普免錢糧,自然萬民歡悅。成都未受戰火荼毒,本就是人煙稠密的天府之國,如今越發繁榮。
李英瓊畢竟是個小孩心性,久不見故園風物,左顧右盼,十分歡欣。她又是個極秀美的品貌,雖是一身素裝,格外顯得出塵飄逸。一入市井,便引得行人紛紛注目。
尋常本分的至多不過偷瞄幾眼,不敢唐突,有那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潑皮浪子,公然尾隨圍觀,藉機取笑逗樂。好在如今是個太平世道,人心仁厚,早有年長的出言指責,又有人喚來巡捕差役,維持秩序。
李英瓊心思單純,哪把這個放在心上,只是覺得有些聒噪,想起當年去慈雲禪寺,方有機緣能修仙習道,那裡又是個極清幽的所在,寺內的曉月禪師又是與五臺交好的,乃轉了幾個小巷,隱去行跡,直奔慈雲寺。
曉月禪師因為接了飛劍傳書,即刻前往五臺赴會,不在寺內。臨行前吩咐緊閉廟門,暫止香客遊人,寺中人等靜心參禪,不得外出惹是生非。因為這個緣故,等李英瓊來時,門前冷落,不見人跡。
英瓊心中奇怪,上前扣動門環,好半晌才出來個小沙彌,見英瓊是個女客,乃推說本寺近日要務纏身,暫不開放。
英瓊無奈,只得說是曉月禪師晚輩弟子,前來拜謁。小沙彌無奈,只得入內通稟了一。如今慈雲寺中,曉月不過掛個方丈的名頭,便是智通和尚也一心修道,寺中大小雜務,皆委託監院了一全權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