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言還記得自己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情,車禍來的太突然,他毫無準備。
江歲寧被他問的一愣,臉色當即就變了,她望著還躺在床上面色蒼白身體虛弱的男人,眼睛紅了紅,“你自己都什麼樣了還要管她?!”
沈律言不確定江稚有沒有受傷,他只知道她的運氣一向都很差,即便他已經擋在她面前,她還是有可能會受傷的。
他捂著隱隱作痛的胸口咳嗽了幾聲,聲線沙啞:“她怎麼樣了?”
江歲寧見他擔心江稚,心裡就升起濃濃的恨意和不甘,她平復好內心的嫉恨,語氣淡淡地說:“她沒事,早就回家休息了。”
她說完又問沈律言餓不餓,需不需要吃點東西。
沈律言搖搖頭,眸色冷淡,“你怎麼在這兒?”
隨口一問,無形中卻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江歲寧已經微妙察覺到她在他心裡那點分量的變化,她再也不是唯一,再也沒有那麼重要,她被沈律言不動聲色劃到了另一邊。
她垂下眼眸:“我看見新聞很擔心你,就過來看看你。”
江歲寧熬了幾個小時沒睡覺,她望著他睡著的樣子,忍不住回憶起以前她和他還在一起的時候,很多次她趴在課桌上都是在裝睡。
因為她知道這樣他就會小心翼翼幫她拉上教室窗邊的窗簾,擋住外面刺眼的陽光。
這樣獨一無二的愛,曾經是屬於她的。
江歲寧急匆匆跑來看他,也不全是為了讓他醒來看見的只有自己,她是真的很擔心他。
沈律言該是無堅不摧的那個人才對,都是因為江稚。
如果沒有江稚,他就不會受傷了。
還是這麼重的傷。
“我睡都睡不著,沈律言,我特別害怕你醒不過來了。”江歲寧握住他的手,帶著哭腔同他說起這些。
沈律言的反應很平淡,悄聲無息推開了她的手,“江稚離開醫院之前做檢查了嗎?”
很多車禍之後,都有人會忽略必要的檢查,看起來沒有外傷,就覺得萬事大吉。
江歲寧一口氣堵在胸口,差點憋死了。
眼淚一顆顆像珍珠似的往下掉,她擦了擦臉上的淚,“你就只關心她嗎?”
江歲寧接著往江稚身上破髒水,習慣性的對他撒謊:“我來的時候都沒看見她的人,你為了救她受傷,她根本就不關心你的死活。”
沈律言說:“那你就當我犯賤吧。”
他現在沒心情去追究別的,只想知道江稚離開醫院之前有沒有做檢查。
萬一有什麼內傷,到時候就麻煩了。
江歲寧眼睛裡一片紅血絲,鋒利的指甲陷入掌心,她忍著想要發瘋的情緒,看著眼前的男人吐字道:“沈律言,你有時候說話真的很殘忍。”
她站起來,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淚,“我去叫醫生。”
很快,查房的醫生就被請了過來。
沈律言被推過去做了檢查,靜養一段時間,就沒什麼大礙。
高階病房,安靜寬敞。
窗外熾熱的陽光照了進來,一室的寧靜。
江歲寧還沒走,她固執的守在這裡,守在他身邊。
沈律言的手背上有置留針,這幾天他還需要吊水。
面板底下的青色血管若隱若現,男人手腕白皙細瘦,腕上的紅繩一如既往的顯著,還襯得特別漂亮。
某種程度,沈律言是個念舊的人。
他忽然想起從鎮上回來的前一天下午,江稚望著他手上的紅繩發了很久的呆,她說已經很舊了,也已經過去了很多年,應該摘下來了。
可是沈律言還是有點捨不得。
江歲寧當年把這個禮物送到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