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言站定望著她,片刻過後“抱歉,真的有急事。”
能有多抱歉呢?也就那樣吧。
江稚痛得冷汗直流,她深深呼吸了幾口氣,對他示弱一次已經是她的極限,她忍著痛楚,啞著聲音“好,你去忙吧。”
沈律言打好領帶,撈過西服外套,頭也不回離開。
下了樓,司機和保鏢已經在候著。
沈律言隨手把車鑰匙扔給司機,繃著冷肅的面色,“開去回南路的公館。”
“好的,先生。”
沈律言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事情,又打了個電話給管家,“江小姐身體不太舒服,你們今晚仔細看著點。”
管家當即打起精神,“是。”
沈律言掛了電話就不準備再管家裡的事情,江稚也已經是個成年人,哪裡不舒服應當知道要叫醫生。
他想到江歲寧在電話裡說的話,揉了揉眉心,低聲吩咐司機開的再快點。
江稚感覺自己難受的快暈過去的時候,房門響了。
她連叫人近來的力氣都沒有。
過了幾秒,家裡的傭人小心翼翼推開房門,“江小姐,先生讓我們上來看看您,您還好嗎?”
江稚抬起慘白的臉,“幫我叫個車,我要去趟醫院。”
“好的好的,我這就去。”
江稚術後那天,都沒現在這麼疼。
小腹的絞痛幾乎將她折磨的神志不清。
過了會兒,她稍稍緩過來之後,慢慢下了床,趴在床邊又歇了片刻,從衣櫃裡翻出件羊絨大衣,套上外套,又戴好圍巾。
她現在吹不了風。
怕感冒,怕生病。
除了自己,沒有別人心疼。
江稚扶著樓梯的欄杆,慢吞吞下了樓。
管家見她臉色不太好看,原本是打算讓人陪她一起去醫院,被江稚拒絕了。
做了手術的事情,她並不想讓其他人知道。
車窗外的風景,飛速倒退。
樹影模糊,月光皎潔。
江稚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很晚,給她做手術的醫生不在,她這裡也沒有認識的人。
掛號、繳費、等待。
過了半個小時,才輪到她。
江稚從包裡拿出病歷本,牢牢攥在手心裡,等叫到她的名字,她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走進去緩緩坐下,將病歷本交給了醫生。
是一名年輕的男醫生。
戴著口罩。
男醫生接過病歷,低頭掃了眼,司空見慣:“剛做了手術?”
江稚總覺得有點難堪,低聲嗯了個字。
男醫生心直口快:“哪兒不舒服?”
江稚說:“小腹有點痛。”
男醫生又認真掃了幾眼她的病歷本:“你這情況怎麼還做了手術?”
江稚沉默了下來,她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那個時候做過檢查後。
身體沒什麼問題。
就是她的子宮壁有點薄,以後想要懷孕會變得比普通人要困難很多。
江稚繃緊了臉:“抱歉,不方便說。”
醫生把病歷本還給了她,“你去拍個片子,再拿過來給我看看,應該是沒問題,現在會痛也正常,這樣吧,我一會兒再給你開點藥。”
“好的,謝謝。”
江稚對這些流程已經不陌生,拍完片子已經是深夜。
她精疲力竭,值夜班的醫生看過她的片子也說沒什麼大問題。
可能是無聊,也可能只是出於好奇。
“我看你填的已婚,怎麼和你丈夫還不要孩子?”
醫生也就是隨口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