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心裡空空的,幸好包廂裡的光線很暗。
不至於讓其他人看見她慘白的臉色。
她的身體不受控制的輕輕顫抖。
儘管她的神情看起來依然沒什麼變化,可是拇指就像攥著救命稻草一樣用力攥著他的手。
沈律言難道一點都不在乎嗎?
江稚忽然間覺得很冷。
透骨的寒冷,叫她牙齒打顫。
在場其他人默契的保持沉默,一言不發。
誰又能猜得準沈總的心思呢?
這句話說的似真似假。
沈律言的眼漆黑深邃,深不可測,男人漂亮的眼尾勾著若隱若現的笑意,他放任江稚抓緊自己的手,垂眸掃了她兩眼:“還賴我身上?一個都沒有喜歡的嗎?”
江稚從喉嚨裡擠出一個字:“嗯。”
她垂著臉,長髮擋住了她的神情。
顧庭宣靜靜看了她幾眼,她確實長得很漂亮,眼角眉梢不經意間透出幾分綢麗的風情。
漫著春意,很勾人。
顧庭宣覺得她這種樣子有點可憐,但沒辦法,他也是個鐵石心腸。
甚至存著故意作弄她的心思。
“嫂子,你再挑挑?”
江稚渾身發寒,勉強裝得若無其事,著實不知道能說什麼。
顧庭宣扯了扯領帶,淡淡地說:“我倒是不介意幫嫂子這個忙。”
他一向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和沈律言認識這麼多年,有些事情顧庭宣還是很清楚的。
沈律言心裡沒有的人,就算是死在他面前都不會管。
何況只不過是今天這麼點小事。
江稚打起精神,神色冷淡應付他:“不用了。”
顧庭宣看似斯文,說話滴水不漏,溫和客氣,但江稚就是不喜歡和他打交道。
一個人的偏見。
是怎麼都掩藏不住的。
顧庭宣對她,並沒有幾分真心實意的尊重。
顧庭宣挑了挑眉梢,“我看嫂子有點為難,不如就喝杯酒。”
江稚連酒也不想喝,她極少在沈律言面前露出這麼脆弱的神態,幾乎是依偎貼著他的姿勢。
低垂眼睫,聲線輕輕在顫,“沈先生,我不想喝酒。”
她彎著脖頸,後頸的弧度柔美纖弱。
眼睛裡好似盛著盈盈的水光,像一盞快要破碎的玻璃。
沈律言默了半晌,“嗯。”
男人端起面前的酒,倒是斂了方才的淡笑,冷峻的面容隱匿在光線的暗處。
蘊著幾分看不清喜怒的威嚴。
他仰起臉,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我幫她喝就算了。”
江稚偷偷鬆了口氣。
真心話大冒險這個俗套的遊戲。
她確實玩不起。
既做不到說真心話,也沒有辦法去大冒險。
也許是覺得掃興。
他們接下來並沒有繼續遊戲。
沈律言不怎麼說話,偶爾懶洋洋搭個腔,說上一兩個字。
江稚已經發現了,他的興致不高。
顧庭宣心不在焉,今晚帶來的小模特殷勤往他身上貼,特別懂事給他遞了打火機。
笑容甜美,聲音嬌媚。
“顧總,抽菸。”
顧庭宣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覺得特別他媽的沒意思。
他抬起眸,用打量物品的眼神上上下下將小模特掃了個遍。
顧庭宣下意識把小模特和江稚做起對比。
老實說,小模特的身材比江稚好多了。
鵝蛋臉,長卷發,胸大腰細腿又長又直。
叫的也很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