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的手指頭被寒意凍得通紅,也不知是冷的還是因為風吹,她的手有點抖,腕骨像脫了力,漸漸有點拿不住手機。
她的眼前漸漸模糊,有種到了骨子裡的酸楚。
心裡就像隨便敲了兩下都能聽見迴響的牆壁,空空蕩蕩的。
演藝廳上方的廣播還在提醒:“演出即將開始,請觀眾朋友們有序入場。”
江稚匆忙回過神,她很懂事的給沈律言回覆了訊息:【好的。】
【沒有關係,你忙你的。】
打完這幾個字,好似用完了她所有的力氣。
江稚關掉了手機,捏緊手裡的門票,朝著檢票口走了過去。
一個人也沒什麼大不了。
他失約了也沒什麼關係。
沈律言本來就很忙,臨時抽不出時間也在意料之中。
江稚不斷的安慰自己,一遍遍對自己說沒關係的。
真的沒有關係,她只是有一點點的失落。
給她點時間緩一緩就好。
工作人員見她臉色蒼白,“小姐,你還好嗎?”
江稚把門票遞給她,扯起一抹蒼白的笑:“我沒事,謝謝。”
工作人員接過門票,把多出的那張還給了她。
江稚沒有伸手去接,低眸看了眼:“兩個人。”
工作人員以為她的朋友或者是男朋友去上洗手間了,點了點頭:“好的,你朋友來了跟我說聲就好。”
江稚嗯了聲。
他不會來了。
音樂劇已經開場,全場接近四個小時。
江稚早就對劇情瞭然於心,她看著臺上的演員,又好像不是在看他們。
明明座無虛席,她卻覺得空的難受。
演出結束的時候,江稚還留在座位上沒動,她只是想先再休息會兒。
臉上什麼時候溼了一片,都沒察覺。
鼻頭酸酸澀澀的。
江稚有點唾棄自己的脆弱,她告訴自己不要覺得委屈。
不要傷心。
不要難過。
沒事的。
曲終人散,江稚等到最後一個離開。
她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從混沌的精神狀態裡清醒過來。
江稚邊往外走邊拿出手機,她只是想看一眼時間。
於安安半個小時前給她發了語音資訊,她點開訊息,聽見於安安興高采烈的聲音:“怎麼樣怎麼樣!?和沈總的第一次約會還順利嗎?”
江稚沒什麼表情。
她想說不順利。
半點都不順利。
沈律言毫不猶豫的放了她的鴿子。
他沒有赴約。
可能是因為忙。
也可能因為別的什麼。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一點都不在乎。
“還行。”江稚回了這兩個字,回完就像被抽走生機的植物。
外面下了雨,冷冰冰的雨絲被裹挾在狂風裡,帶著點寒氣的潮雨貼在面板上,冷得她打了個哆嗦。
江稚沒有帶傘,門口打車的人太多了。
她暫時排不上號。
江稚站在臺階上,拂面而來的潮氣打溼了她的髮絲,風捲起女人鬆軟的長髮,她微微仰著臉,微蹙著秀氣的眉頭,月色之下,一片悲涼孤寂。
這一幕,恰好落在了顧庭宣的眼裡。
他閒著沒事做,前些日子認識的小演員軟磨硬泡讓他來接她。
顧庭宣對那個小演員沒什麼興趣,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跑過來。
他沒想到會在這裡看見江稚。
沈律言協議婚姻的妻子。
她好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