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聲響驚動了在客廳的傅清婉,她往玄關處看了一眼,“阿稚,怎麼了?”
江稚還沒回答,門外這個病人倒是好意思,隔著房門的縫隙同她媽媽打了聲招呼,“傅阿姨,是我打擾了。”
傅清婉認出了盛西周的聲音,上次見面好像還是她剛清醒那段時間,在醫院的病房裡。
那時,盛西周看起來還很陌生。
“進來坐坐吧,站在門口也不像樣子。”
“謝謝阿姨。”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江稚不情願也還是開啟門讓她進來了。
盛西周的虛弱實在不像是裝出來的,臉上都看得出來病色,拳頭抵著唇悶聲咳了起來。
傅清婉聽見他咳嗽的聲音,“你生病了?”
盛西周逞強說:“一點小感冒。”
江稚在一旁,聽得很無語。
小感冒為什麼還要來問她要退燒藥?自己熬過去不就好了嗎?
而且,以前也沒看出來盛西周的體質這麼虛弱。
傅清婉不知道盛西周之前對她女兒做過那些事,可以說毫不知情,還把兩個孩子當成青梅竹馬長大的好朋友。
難得見到女兒的朋友,傅清婉是很熱情的。
“我去給你倒杯熱水。”
“不用了阿姨,太麻煩您了。”
江稚發誓她這輩子也沒見過盛西周對人這麼的禮貌客氣,乖巧的像個好寶寶。
她站起來,不想在母親和盛西周鬧得太僵硬,忍了忍,她說:“我去倒吧。”
江稚希望盛西周喝了熱水就能滾。
盛西周接過她遞來的熱水,好像看不懂她的眼神一樣,厚著臉皮繼續賴在這裡,“我剛搬過來,對這邊還不是很瞭解,以後可能要經常麻煩你們了。”
傅清婉才知道原來前些天搬到隔壁的鄰居就是他。
這可真是太巧了。
“不麻煩,這邊環境還不錯的,白天熱鬧,晚上安靜。”傅清婉對於多了一位鄰居,顯然是高興居多,“以後你也有空也可以來我們家蹭飯,我記得你和阿稚小時候玩得最好了,這都是難得的緣分。”
“阿稚小時候有個專門的糖罐子,寶貝的不得了,每天只捨得拿兩顆,一顆給你,一顆是她自己的。”
江稚聽見媽媽說起她小時候的事情,立刻打斷了她,“媽媽,你要看的那個電視劇快要播了。”
傅清婉笑笑:“晚點再看也一樣。”
她現在已經不需要再坐輪椅了,她慢慢站起來,“我先去看看廚房裡的甜湯,你們倆聊。”
媽媽前腳剛走,江稚連演戲也不想和他演,“你回去吧。”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病了的緣故,盛西周的眼睛很紅,眼珠漆黑,蒙著層潮溼的霧色,看起來就像是容易破碎的藝術品。
很難有人能抵抗故意示弱的眼神。
“你生氣了嗎?”
“沒有。”江稚對他的冷淡是擺在明面上的,“你不要得寸進尺。”
盛西周垂下眼皮,手指用力蜷了起來,整個人繃得都很緊,猶如受了傷的驚弓之鳥,他的嗓音裡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渴求,“我再待五分鐘。”
江稚好像有那個鐵石心腸:“我想回房間休息了。”
盛西周這會兒身體裡的血液都是滾燙的,高燒來勢洶洶,他的虛弱也不全都是裝出來的,他點點頭:“好,我先回去了。”
末了,他忍不住輕聲地說:“你不要生我的氣。”
身體難受連著反應都受到了影響,他眼前的視線都變得有些模糊,不小心撞到了沙發,咚的一聲,悶聲巨響,聽著都疼。
男人只是蹙了蹙眉。
盛西周又說了聲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