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言這兩天有點小感冒,嗓子有點不舒服,氣色看起來也比較白。
江稚也沒問他剛才臨時出門是去了哪裡,她只是說:“你餓了的話,廚房裡還有餃子。”
沈律言咳嗽了兩聲,清潤白皙的臉龐隱隱泛起血色,他嗯了嗯,走到廚房的時候經過了她身邊,停下了腳步:“其實麵糊了也能吃的。”
江稚沉默了片刻,她假裝聽不懂他懷裡的深意,她低著臉,“但是不好吃了。”
沈律言的唇線無聲繃得很直,“我不挑剔。”
這幾個字從他口中說出來就很怪異了。
因為在江稚的眼中他並不是一個不挑剔的人。
沈律言說完就去廚房煮了餃子,江稚坐在客廳裡,無聊的沒事幹只能看電視。
新聞正好播到山月建築公司的前負責人被批捕的案子。
媒體倒是拍到了江北山被轉移收監的畫面。
這是屬於南城派出所的案子,江北山還要去帶回南城關押,直到案件開庭之前,他都沒出來。
刑事犯罪,想要保釋,並不容易。
江稚想起來那天江北山在派出所裡還氣焰囂張對她和她媽媽說,他絕不會坐牢。
信誓旦旦沈律言一定會出手幫忙。
江北山高估了顏瑤對他的情分,就連江稚也沒想到顏瑤和江歲寧能毫不猶豫捨棄這個男人。
順水推舟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他一個人頭上。
可以同富貴,不能共患難。
沈律言簡單吃了晚飯,他走過來的時候,電視裡還在放著山月建築公司的醜聞。
江稚沒打算和沈律言提起江北山的事情,他同樣也不會主動提起。
兩人默契的跳過了這個敏感的話題。
晚上睡覺之前,江稚塗完護膚品,盯著梳妝鏡旁的日曆又看了眼,沉默幾秒,抬手緩緩的撕掉了一頁。
沈律言看見她坐在鏡子前發呆,薄瘦的背影,長髮微卷,髮梢纏綿落下,睡衣寬鬆套在身上,抬手的時候露出一截雪白的腰窩。
他早就發現她每天晚上睡覺之前都會撕掉一頁日曆,
也不知道在倒數著什麼日子。
沈律言看過她的日曆,沒有用馬克筆特意圈出來的日期,終點就是年末的最後一天。
他不費力氣也能想到,那天是什麼日子。
他和江稚兩年前在那天結了婚,領了證件。
沈律言想想也已心知肚明,她數著日子不過是在等著和他離婚。
沈律言察覺這件事的時候,很難說清楚內心是什麼感受。
好像是被一根掛滿了倒刺的鞭子反反覆覆鞭笞著心臟,抽的血肉四分五裂,爛成了泥。
某種程度而言,沈律言和江稚是脾氣很相似的人。
哪怕他強行用合約束縛著她,強行將她留下來,還是不能打消她要離婚的念頭。
從前江稚留不住他。
現在他也留不下江稚。
哪怕她就睡在他的枕邊,還是想著要走。
江稚看見沈律言現在她的梳妝檯前望了很久,心裡就有點發毛,她已經上了床,在擦身體霜,挽起的睡褲超過了膝蓋,她有點不安的坐在床邊,抿了抿柔唇,“你在看什麼?”
沈律言哪能聽不出她的不安,懶洋洋的,也不打算騙她,“日曆。”
江稚心裡一顫,過了幾秒強行裝作無事發生,小聲嘀嘀咕咕:“日曆有什麼好看的。”
沈律言朝她這邊走來,居高臨下打量著她。
她垂著臉,每次不安就這樣,避開眼神,只要看不見,就是沒發生。
很典型的鵪鶉心態。
沈律言意味深長道:“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