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不定同盛西周說了聲謝謝,其實連看都沒有看他。
盛西周已經習慣了被她忽視,他小心翼翼、還有點可憐的跟在她身後。
他給自己的跟隨找了藉口,怕她摔了。
她現在不能摔。
江稚低著頭,放空了目光,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在地上看見了一道欣長的倒影,她緩緩抬頭,看見了沈律言熟悉的臉。
沈律言望著她,目光好像又透著她看向了他身後。
他的唇角慢慢綻起一抹冷笑,這聲冷笑大抵是面對盛西周的。
江稚剛才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恨意又升了起來,她盯著他的臉,想到他給自己遞藥的樣子,想到他在自己面前抽菸的模樣。
她知道在醫生給出她答案之前,她不應該那麼怨恨他。
可是她就是要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他身上,她就是要遷怒。
江稚慢慢家門前,她也沒有看他,只是在經過他身邊的時候,緩緩吐字:“滾。”
沈律言聽清楚這個字時,身體似乎僵硬了一下。
他不無怨恨的想,為什麼她見了盛西周一面就這樣對自己?這麼的不客氣。
一個字裡透出來的恨意,幾乎像是將他扔進了滾燙的岩漿裡,燙得灰飛煙滅。
別是在盛西周那裡受了什麼氣,發洩在他身上。
沈律言握住她手腕,“你對我發什麼脾氣?”
江稚一把甩開他的手,反應很大,手背揮到了他的臉上,重重的像是迎面而來的一巴掌,她說:“我讓你滾。”
沈律言臉上有些疼,他也有點惱火,反而更加用力掐住了她的腕骨,表情冷凝,眼睛裡像是裝著平靜的怒火。
他的目光緩緩往下,看見了她手裡的袋子,印著醫院的名稱。
沈律言問:“你去醫院了?”
江稚不答。
沈律言又掃了眼站在不遠處的盛西周,語氣冰冷:“和他一起?”
江稚掙不開他的手腕,冷冷笑了聲:“是啊。”
她笑了起來,笑得卻並不好看,“腿長在我身上,你管得著嗎?”
她現在有氣還不能發到他身上,讓他知道孩子是他的,對她一點兒好處都沒有。
她更不能讓沈律言知道她的孩子有畸形的可能,沈律言只會落井下石,甚至巴不得她去打了這個孩子。
江稚想到這裡就更恨他了。
沈律言不是看不出來她眼睛裡驚心動魄的恨意,他的胸口被她平靜的恨意壓得透不過氣來,“我今天惹你了?火氣這麼大。”
他接著說:“你是孕婦,大動肝火對你的身體也不好。”
江稚扯起唇角,冷笑了聲。
她的眼裡閃著淚花,沈律言看見她眼睛裡的淚就什麼氣都沒了。
他抬手,撫去她眼角落下的淚光。
心甘情願軟了語氣:“你想發脾氣就發脾氣吧。”
江稚不想接受他這點廉價的善意,這算什麼?一點兒用都沒有。
她張口用力咬上他的手腕,齒尖深深刺破了他的皮肉,咬出了幾個血洞來。
應該是很疼的。
可是他一聲都沒吭。
放任她用傷害他的方式來發洩。
江稚好像發洩夠了,鬆開了他,然後還是那副像是被抽走了魂的樣子,進了院子,回了家。
沈律言沒有跟上去,過了片刻,他沉默的走到盛西周的面前。
手腕上的血洞還在滴血,他也不急著處理,更好像一點兒都不疼。
沈律言一直都知道盛西周住在對面,他把江稚的怒和恨,當成了是盛西周從中作梗,“你和她說什麼了?”
盛西周還是一臉厭世的冷淡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