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正在修剪窗臺上的花枝,手裡的剪刀頓在半空,她愣了愣,過了片刻,若無其事的點點頭,輕描淡寫般問:“你說的是沈律言嗎?”
林嘉然觀察著她臉上的表情,悶悶的應了個嗯字。
江稚放下手中的剪刀,“也許吧。”
也許是來找她的。
也許不是。
但都沒那麼重要。
這天過後,沈律言出現在她面前的次數漸漸變多。
江稚每天晚上都會在巷子裡走走,從家門口走到巷口,不長不短的一段路剛好夠她每天的運動量,適當的活動對她將來的生產也有好處。
林嘉然每次都會陪她,怕她磕著碰著,更怕她摔著。
週五這天,林嘉然要參加部門的聚餐,提前和她說好了,會晚一點回來。
江稚自己去巷口走了走,經過一家蛋糕店的門前,無意間看見了沈律言的車,這似乎是他的私人行程,沒有看見隨行的保鏢,也沒有看間司機,他從車裡下來,隔著一個路口,遙遙望著她。
沈律言強迫自己忽略她小腹隆起的弧度,儘可能忘記這個孩子的存在,他慢慢走到她面前。
春日融融,天氣暖和,頭頂是燦爛的陽光。
男人穿著一件簡單的黑色高齡毛衣,一條同色系的寬鬆長褲,拂去了平日在公司裡的冷峻嚴肅,多出了一些柔軟舒服。
他的眼神冷冷掃過她的肚子,要非常努力才能忽略這個礙眼的存在。
沈律言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軀輕而易舉擋住了她面前的那點餘暉,清冽的氣息瞬間包圍了她的全身,他問:“你是打算在南城生完孩子再回去嗎?”
江稚沒想到沈律言還會問起這個,實話實說她並不想回答,時至今日,連敷衍他,和他裝作歲月靜好對她來說都是很困難的事情。
她做不到,當做這兩年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也做不到不怨恨。
說到底還是沒那麼豁達。
看見眼前這個人還是會覺得恨,渾身冰冷的那種恨。
“和你沒關係。”
她冷冷的回了幾個字,蹙著眉頭的樣子好像已經非常不耐煩了。
沈律言被她這種厭惡的、恨不得拒之千里之外的目光深深刺痛了雙眼,整個人就像忽然間被扔進了冷水裡,僅剩的那點火苗都被澆得熄滅。
“我隨口問問,替下屬關心一下合作伙伴的工作。”
“海陵的專案一直就是阮文清在負責,她工作能力很強,不會讓你們失望,所以你就算有什麼問題,也不用來問我。”
沈律言其實沒聽清她在說什麼,目光不由自主盯著她的唇瓣在看。
紅紅的,潤潤的,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讓林嘉然親過她。
哪怕這個孩子不是自己的,沈律言也不相信這個孩子是林嘉然的。
生父不詳,留著做什麼?
這種惡毒的念頭,一次次的、不斷的往沈律言的腦子裡蹦。
人都是有私心的,這世上無私無慾的人總是在少數。
沈律言做不了排除法,他對她的私生活了解甚少,對她的朋友也不熟悉,以前不關心,也就沒有認真留意過。
所以暫時也不太清楚孩子的父親是誰。
沈律言每次看見她溫柔撫摸著自己的小腹的模樣,心裡就變得極其煩躁,就像原本平靜的湖面,頓時掀起了驚濤駭浪。
浪頭拍在心尖上,重重砸了過來。
沈律言去查過林嘉然的家世背景,不算太算太好也談不上差。
父親是教授,母親是醫生。
他母親幾次試圖幫他找相親物件提出的條件是門當戶對,家世相當。
有幾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