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淚眼朦朧看著她,感受到喉嚨裡的空氣越來越少,而男人完全沒有要鬆手的意思,她才漸漸地慌了。
她不想死。
“有。”
女人的直覺有時候很準確。
她大概猜到了是什麼事情,才會讓他如此暴戾。
男人鬆了手,她喘過氣來,身體因為缺氧無力跪坐在地,寂靜的雪夜裡,唯餘她激烈嘶啞的咳嗽聲,咳得嗓子都快破了。
她又發出動物悲鳴般的哭聲。
沈律言低頭,居高臨下望著她,聽見她悽慘的哭聲好像也不為所動,像一個局外人,在旁觀一場戲。
而她就是那個可笑的演員。
“我耐心有限。”
江歲寧心裡最後那點僥倖也落空了,她眼中的光漸漸灰敗,她心如死灰的問:“你想聽什麼?”
沈律言沒有再和她賣關子,“高一,暑假。”
果然。
真到了這天。
江歲寧還是很害怕,她忽然哭得撕心裂肺,天地之間彷彿只剩下了她的哭聲。
可是男人還是不為所動,眉眼的厭倦漸漸濃了。
他早已厭了這出戏碼。
“我…我…”
她張了張嘴,根本說不出口。
偷來的這麼多年的溫馨,少年時轟轟烈烈的心動,獨一無二的偏愛,到底還是鏡花水月一場。
江歲寧何嘗不清楚,沈律言其實根本沒有真正的愛上過她這個人一樣。
每次她用那些假話去刺激江稚,其實她自己都沒信。
她說沈律言愛上的就是她,就是後來的她。
但只有她知道。
十六七歲時的江歲寧,像小太陽一樣嬌豔明媚的江歲寧,都是江稚曾經拙劣的模仿者。
她學著江稚最討人喜歡的樣子,學她小時候討人喜歡的樣子,學她那種開朗活潑、對每個人都很好的性格。
學到最後她都快忘了,自己根本不是這樣的。
她不明媚,不大方,不燦爛。
她是個只會嫉妒別人的小人,她就是見不得別人好,她的內心根本不光明磊落,不豁達。
沈律言愛她的每一處,都是假的。
都是她精心扮演出來的。
一點一點精心模仿而來的。
“是你救了我嗎?江歲寧。”沈律言又往前走了兩步,他蹲下來,抬起她的臉,盯著她的眼睛,不給她再撒謊的機會。
江歲寧的唇瓣動了動,說不出話來。
沈律言望著她的眼,如海幽深,“你怎麼不說話了?”
“不是你?對不對?”
江歲寧不敢說一個字,也不敢點頭。
事到如今,她真的怕沈律言殺了她。
江歲寧帶著哭腔,這種時候只能想盡辦法自救,眼前的男人看起來太可怕太可怕了,往往越是平靜就越是滲人,“是你先來找我的。”
沈律言捏住她的下頜,力道深得她感覺自己的下頜骨好像被捏碎了一樣,疼得眼淚直飛。
“所以你就理所當然的認下來。”
“你沒有愛過我是嗎?就因為不是我救的你,就因為少了那段日子,所以你曾經對我的感情都是假的嗎?”
沈律言冷笑了聲,望著她的眼神好像對她這個人已經無比的厭倦,“對啊,你以為呢?你以為我這麼久以來都對你這麼好是因為什麼?分手之後還愛你嗎?你在做什麼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