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言覺得善善對孩子的愛還不如沈寂然來得多。
江稚等孩子被哄得睡著了,才小心翼翼拿走他懷裡抱著的小奶瓶,將他抱回臥室的小床裡,輕手輕腳放了進去。
過了會兒才回到客廳。
沈律言的目光掃到她光著腳,“穿雙拖鞋吧。”
這個天,實在不能算暖和。
哪怕屋子裡有地暖,不過她現在正是不能著涼的時候。
江稚剛才起床的太慌亂,一時都忘記了要穿鞋,她換好了拖鞋,“你可以走了。”
沈律言毫不遮掩:“你媽回來之前,我會走的。”
相當於明明白白告訴了她。
她在他眼裡幾乎是透明的。
他清楚的知道她家裡人的行程。
“江歲寧的傷治好了嗎?我聽說很嚴重,不會毀容了吧?”他既然要讓她不舒服,她怎麼也不能讓他多痛快。
在沈律言身邊工作那麼久,不見他有什麼軟肋。
大概只有和江歲寧有關的事情才能傷到他。
讓他感覺到什麼叫切膚之痛。
沈律言語調平淡,吐出了幾個字,“別人毀容,你很得意?”
沒有諷刺,沒有別的情緒。
偏偏他這個人這麼冷冷淡淡的說話,就很能扎人的心。
不經意間透出的傲慢,能夠平等的傷害所有人。
“別人毀容我不會,但是她毀了容,我不能得意嗎?”
江歲寧明裡暗裡害了她多少次,她為什麼還要盼著江歲寧過得好?為什麼不能落井下石呢?
江稚接著說:“不過我相信你一定會對她不離不棄的。”
沈律言定定望了她一會兒,她的下頜忽然一疼,沈律言捏著她的下巴,“你別忘了,她的傷和你舅舅脫不了關係。”
“你又要拿我的家人來威脅了是嗎?”江稚嚥下喉嚨裡的鐵鏽味,血肉之軀是經受不起千錘百煉的,她的眼尾好似升起了若有似無的水色,她微微仰起臉,將那點淚光逼退了回去,“你怎麼能連我恨江歲寧都不讓恨啊?她是你的白月光,卻是我恨之入骨的仇人。”
說完,江稚冷冷揮開了他的手,“你滾。”
沈律言沉默。
看著她氣得有點咳嗽,默了半晌,在離開之前給了她一個建議:“如果你一輩子都沉湎在過去的仇恨裡,那她成了你的陰影,浪費的是你的時間、情緒。你過不去,也就過不好的以後的日子。我的建議是該忘就忘。”
太恨一個人。
卻又無能為力做點什麼。
影響到的只有自己的生活。
會一次次不平。
一次次的不甘。
江稚冷笑都笑不出來,看著他走出這扇門,渾身脫力了一樣靠著門慢慢滑坐在地,臉上的淚不知不覺就將臉打溼。
過了一會兒,她抬手擦乾淨了臉,回到臥室,看著睡得正香的孩子,慢慢平復了心情。
她開啟了手機,看了回南城的機票。
指尖在目的地停留了許久。
她想。
不然再逃的遠一點吧。
更遠的地方。
遠到再也不會被沈律言找到。
就當她死了。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