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哽了一下,臉上的表情也有些難言。
她愣是沒回上話,可能覺得自己睡著睡著就靠到他身上,連對他冷言冷語的底氣都沒有了。
江稚垂頭看著就有點喪氣的,默默懊惱。
沈律言看著她垂頭喪氣的樣子,只覺得很可愛。
車只能停在草原邊,離湖邊還有一大段的路要走。
海拔高,氧氣低。
十分耗費體力。
江稚身體不太好,這些年也沒什麼機會鍛鍊,脆弱的可以說有點體弱多病,走了沒多久,就有些跟不上大部隊的進度。
她並不想拖後腿,已經氣喘吁吁還是竭力試圖跟上去。
沈律言不緊不慢跟在她身邊,個高腿長,哪怕是爬山也比別人看起來要輕鬆,平日裡又注重鍛鍊,這點山路,於他而言不算什麼。
江稚扶著旁邊的欄杆,休息了片刻。
她的臉色紅潤,眼睛裡也閃著熠熠的光,累歸累,但是人很精神。
老闆娘看她落在後面,蹬蹬跑到她面前來,“你是不是累啦?”
江稚點了點頭:“你們先走吧,我慢慢爬上去。”
老闆娘他們都已經有了經驗,經常帶著店裡的客人來爬山看湖,今天這車人大部分都是體力充足的大學生,身材健碩,爬個山不在話下。
她有點放心不下,剛準備說留下來陪她,就被男人打斷:“他們還在等你,你先去吧。我留下來陪她。”
陽光下男人漆黑的眼珠猶似兩顆通透的黑珍珠,烏漆漆的盯著她,又深又濃,幾乎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往深處看,只有令人望而生畏的壓迫感。
他雙手插兜,看著很是懶散。
不過這派懶懶散散中又無形給人十足的壓力。
老闆娘想到剛剛在車裡,這個男人面不改色讓江稚靠著自己睡時候的樣子,就忍住了接下來要說的話。
“行吧,我們在上面等你們。”
其實剛剛下車的時候,老闆娘就打算提醒江稚,她身邊的這位前夫,並不像平時表現的那麼溫和,所有的平靜都是他的表面。
這個男人,還是將她視為了所有物。
無形中就將她攏在自己的領地。
江稚休息了沒多久,撐著發軟的腿繼續往前走。
沈律言看著她越來越急促的呼吸,忽然按住了她的肩膀,她渾身一僵,像是被釘在原地,緊接著聽見身後的男人低聲問:“要不要我揹你?”
江稚想都沒想,一口拒絕:“不要。”
她也不是小孩子了。
走不動路還要人背?
而且就算要讓人背,也不想讓沈律言背。
她的話剛說完,纖細白皙的手腕就被人攫在掌心,她茫然抬眼,對上一雙烏黑深邃的眼眸,平靜的像海,幽深的像一汪已經死了的湖水。
她心頭一顫,下一秒鐘就被人揹到了背上。
沈律言只是象徵性的問她要不要,而不是真的把這個問題的選擇權交給了她。
江稚被迫趴在他的背上,雙手慢慢攥緊,纖細的手指一點點攥住了他的衣服,她低頭就能看見他的側臉。
五官立體精緻,側臉看起來也冷冰冰的。
陽光從側面照拂,冷峻的五官好像因為這點陽光而變得柔軟起來。
不得不說,趴在他的背上,確實一點兒都不累了。
她本來想張口讓他放她下來,想了想還是算了。
就把沈律言當成工具人好了。
一個她不用付錢就能享受到的工具人。
沈律言的體力簡直好的不像是個正常人,這麼高的海拔也能面不改色扛著她走了長長的一段路,山間的風,微微泛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