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努力地壓抑心中快要奔騰不受控制的憤恨和痛苦。
李景慕沒有說話,也沒有什麼動作,只是靠著他,手依然覆在他的拳頭上,讓他知道至少現在,有個人在陪著他。
過了許久,肖宇哲才慢慢睜開眼,看著偎在自己肩上的他,眼神連他本人都不曾察覺地逐漸迴歸平靜,低著聲往下說:
「我還有什麼可說的呢?在國外的生活因他而堅持,現在連他都不要了,我為什麼還要留下呢?可畢竟是愛過這麼多年的人,我終究還是舍不下,離開之前,我給他留了一封信,信裡把我們從小到大的生活回憶了一遍,我讓人把信轉交給他,打電話確認他看過,然後問他是要和我一起回去,還是一個人留在這兒,他啪一聲結束通話了電話。」
李景慕都能想象得到那一聲結束通話的電話,是怎樣的一聲重重地砸在肖宇哲的心上,讓他徹底死了心。
李景慕掌下的拳頭還在顫抖,李景慕想說什麼卻也說不出來,這一刻,感同身受,這一刻,再多的言語也是蒼白。這一刻,他才知道,他與肖宇哲果然很像,愛的經歷很像、愛的痛苦很像、愛的絕望也很像,甚至於在絕望過後家人的不離不棄,都如此的相像。
「都過去了。」
最終,李景慕如此說道。
肖宇哲對上他的眼,半晌,撥出胸中的一口濁氣,也輕輕地道:「是啊,都過去了。」
然後兩個人都沒再說話,靜靜地吹著清涼的晚風,似乎各有心事。兩個人的距離很近,並不只是因為椅子長度不夠,或許是別的連他們都不曾發現的原因,讓他們之間沒有過多的空隙。
「之前吃飯的時候,聽你媽說,這幾年你都沒再找過?」
李景慕微垂著腦袋,這似乎是他的一個習慣,不愛直視人,帶著些卑微地垂著臉,肖宇哲卻聽他媽說過,其實他本來是很開朗的一個人,從前都是那麼直率而自信地看著人的眼睛說話,然而在離家出走的那些年,在父母都不知道的地方,他變了,變成如今這副寡言沉默,帶著些自卑的樣子。
「沒。」李景慕輕輕搖了搖頭,「怕了,不敢。你呢,條件這麼好,一定有不少人追你吧?」像肖宇哲這樣的,就算公開自己是同性戀或許還有不少受他吸引的女人願意飛蛾撲火吧。
其實李景慕也挺好奇,到底肖宇哲愛過的男人是受了什麼刺激,才會拋棄一個這麼完美也這麼愛他的人?如此的暴殄天物。
肖宇哲無言了片刻,有點焦躁地揉了揉頭髮,說:「我小姨說我長這麼大就認真談過一次戀愛是真話,沒有騙你們。但和他分開後,想著他說過的那些話,加上這麼多年習慣了照顧他愛他,一空下來就會思念,為了排除寂寞加上回國的這些年找上我的人一直沒斷過,我也就順其自然了,但沒有固定的伴,都是想要了寂寞了約出來玩一場,最誇張的一次一個月分別和三個男人上過床,純粹只是玩,玩完了就散場的那種。愛過這麼一次,花盡心思筋疲力盡,所以不想再受這份罪,想著就這樣過著也沒什麼不好。但我小姨——你也知道的,我家的家風還是挺傳統,儘管接受了我的性向,但還是受不了我這樣的生活作風,就一直勸我找個人好好的定下來過日子。」
「所以——才有了今天這場相親。」
李景慕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他覺得還是長輩們的眼光毒,他看到肖宇哲的第一眼光覺得他長得真不錯了,可他父母想到的卻是,這樣的人,能安分的過日子麼,就算他專情,也架不住受他誘惑的人的前仆後繼啊。莫名地,他有點失落,不深也不重,淡淡地輕輕地,就像一陣微風拂過。他想,像他這樣的,也許肖宇哲還看不上眼吧。
感受他的失落,儘管只是微弱的一點,但肖宇哲的心也不禁沉重起來,「你會介意嗎?」
「啊?」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