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斷送了他的性命。正是
二八佳人休是酥,
腰間仗劍斬愚夫;
難然不見人頭落,
暗裡教君骨髓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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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發上轎,不覺早到灰橋市上,進了鋪,主管相見。雲發一心在賽金身上,坐了片時,便起身吩咐主管道:
「我入城去,收些機戶賒賬,然後回來算你賣帳。」主管明知他要到那去處,但不敢阻攔,只得道:「官人
貴體新痊,不可別處閒走,恐生他疾。」雲發不聽,一徑上轎。在路預先吩咐轎伕,進銀山門,迤至羊毛寨
,南橫橋,尋問湖市搬來張家。店面指示,壽童前去敲門。裡面八老出來開門,見了雲發,忙人去報知賽金
,母子迎接。雲發下轎,說道:「貴人難見面,今日甚風吹得到此?」雲發歡然。裡面坐下,敘了別情。茶
罷,賽金道:「官人看看奴家臥房。」雲發便同她到樓上坐下。兩個無非說些深情蜜語,當下安排酒餚,兩
人對飲。雲發情興如火,相抱上床。事畢,起來洗手,更酌,又飲數 。雲發因針灸在家,一月不曾行事,
今見了賽金,豈肯一次便休?這雲發也是合當不禁,情興復發,下面硬個不了。扯了賽金上床,又丟一次。
正是:
爽口物多才作疾,快心事過便為殃。
事畢,雲發自覺神思散亂,睏倦異常,便倒在床上睡了。賽金也陪睡同眠。
卻說雲發睡了,方閤眼,便聽有人叫:「雲小官,你這般好睡!」雲發看時,是一個胖大和尚。身披舊褊衫
,赤腳穿鞋,腰束黃絲線條,對著雲發道:「貧僧是桑葉寺水月住持,因為死了徒弟,特來勸化官人棄俗出
家,與我作個徒弟何如?」雲發道:「你這和尚,好沒分曉!我父母半百之年,只生我一人,如何出得家?
」和尚道:「你只好出家,若貪享榮華,定然夭壽。依貧僧說,跟我去罷。」雲發道:「胡說!這是婦人臥
房,你怎麼也敢到此?」那和尚瞪著眼喝道:「你去也不去?」雲發也罵道:「你這禿驢,好沒道理!只管
纏我則甚?」和尚大怒,扯住雲發便走。及走到樓梯邊,雲發叫屈起來,被和尚盡力一推,便倒下樓去。撒
然驚覺,出一身冷汗。開眼時,賽金還未醒,雲發連叫奇怪。賽金也醒來道:「官人好睡,便歇了,明早去
罷!」雲發道:「家中父母計掛,我要回去,另日再來。」賽金細看雲發,顏色大是不好,不敢強留。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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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樓,想著夢裡,又覺心驚。遂辭了賽金母子,急俐轎。天色將晚,肚裡又漸疼起,真個過活不得。此時自
怨自艾,巴不能到家,吩咐轎伕快走。
捱到自家門首,疼不可忍。下轎來走入裡面,逕奔樓上,坐在馬桶大便。疼一陣,撒一陣,撒出的都是血水
。及上床便頭眩眼花,四肢倦軟,百骨痠疼。那雲錦見兒子面青失色,奔上樓去,吃了一驚,亦上樓問道:
「因甚這般模樣?」雲發假推在機戶家,多吃幾杯,睡後口渴,又吃冷水,肚疼作瀉。說未了,咬牙寒戰,
渾身冷汗如雨,身如火熱。雲錦忙下樓請醫來看。醫人道:「脈氣將絕,此病難醫。」雲錦再叄哀告,醫人
道:「此病非乾洩瀉,乃色慾過度,耗散元氣,為脫陽之症,多是不好。我用一帖藥,與他扶助元氣,若服
藥後熱退脈起,則有生意,我再來醫。」於是撮了藥自去。父母再叄盤問,雲發只是不語。將及初更,服了
藥,伏枕而臥。忽見日間所夢和尚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