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南下騷擾。年年非大戰,即小仗,打得大楚苦不堪言,先時還商議求和,後來覺得洛陽雖是好地方,卻沒有險峻的山水屏障,乾脆改都城為郡望,另行遷都於建鄴了。
楊寄站在建鄴宮城牆之下,臺基高達四尺,上面夯土為牆,外面是青條石鋪就,石縫間全是石灰灌漿。楊寄在石頭城服役時見過這樣的築牆方式,深知其牢固,不由喟嘆了幾聲,又慢慢繞到各座門下瞻仰了一番。
宮城方圓七八里,前朝後寢,帶著一片背山環水的皇家園林。九座城門規制恢弘,門前守衛穿著整齊嶄新,持著刀槍劍戟,雄赳赳氣昂昂的。楊寄繞了半天,才到屬於宮廷禁軍的虎賁營報到。
虎賁營是中央宿衛軍,一般都是皇帝親自任命,可以直入宮禁,和各地都督所領的鎮守軍伍,以及臨時招募的雜牌壯丁自然大不相同。
楊寄輾轉了一圈,才找到虎賁校尉的所在,他天生一副好看的笑面孔,通報進去,立時就膝頭著地,給校尉行了一個大大的禮。
虎賁校尉名叫曾伯言,拉著一張臉,皺著眉仔細打量了楊寄半天,才懶懶說:“我道這江陵的英雄該是什麼模樣,誰想……”
楊寄笑嘻嘻道:“校尉心裡頭抬舉小可,小的實在是名實不符,叫校尉笑話了。”
曾伯言哼了一聲,道:“抬舉你的可不是我!不過,既然到了我這裡,你原來那些毛病可得都改一改,否則,禁軍的法度最嚴,僅僅軍棍就能要你的性命。可懂?”
楊寄見他似乎要起身,忙狗腿地上前為他捧盔,笑道:“懂!一百個懂!小的民間來的,不諳規矩,校尉只管教導,小的只管學習。若有做得不對的地方,校尉該打該罰,就跟師傅教訓徒弟一般,小的只有愈加發奮的道理。”
曾伯言看他問一答十的機靈勁兒,倒也沒那麼討厭他,點點頭說:“你的六品職銜留著,但如今改做虎賁營六品侍衛。先學習規矩,然後每日操練,然後值守宮城三晝三夜,再休息六日。薪俸錢糧,自有有司發給。去吧。”
“哎!”楊寄答應得極其響亮,給校尉曾伯言留下了良好的第一印象。
其實,和前往江陵時的艱苦比,虎賁營除了規矩重、要求高之外,哪兒哪兒都很舒服。衣衫盔甲都是公中派給的,營房不大,卻是單間,伙食也相當豐厚,此外還有薪俸領。每日除了操練武藝之外,六日值守宮城雖是辛苦,六日休息卻也很是悠閒。
這日,又輪到他休息。楊寄實在百無聊賴,便去找新交的朋友吹牛皮。那些個在虎賁營已經混了好些年的老油條們,大多都有些關係背景,很有些進來錘鍊兩三年便要放外差的公子哥兒。這些人吹起水來,可以一天一夜都不帶停,而且,越是宮闈秘事,越是會說得口沫橫飛、津津樂道。
“兄弟們。”其間年歲稍長的一個,跟曾伯言是堂房叔侄,名叫曾川,懂的事兒最多,“下面兩個月,要辛苦了!朝堂裡為陛下大婚的事,暗流湧動啊!其實呢,新皇后無非三個姓裡挑:姓庾,姓桓,姓王。太原王氏式微,潁川庾和譙國桓都是炙手可熱的人物,不知道花落誰家!”
旁邊有人瞪著眼睛問:“是啊?小皇帝這就大婚了?能人道不?”
大家捂嘴而笑,楊寄奇道:“怎麼,皇帝是天閹?不能人道?”
“瞎三話四!”曾川白了楊寄一眼,笑道,“仔細拿你閹了當黃門!小皇帝這才十歲,你十歲的時候,能和女郎人道?”
這下笑聲變成了鬨堂。楊寄撓撓頭,他皮厚,也不怕自汙,笑道:“不能,小雀雀那時還沒長夠呢。不過,我十歲時,就已經把娘子騙到手了。怎麼樣,也不差吧?”
大家來了勁,問:“哦?十歲就騙到了娘子?你們家一定大富大貴吧?”
楊寄擺擺手說:“狗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