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美目出來。
其中卻有人認識,“咦”了一聲道:“這好像……好像是建德王家的一名舞姬。很久沒見了,怎麼在這裡?”
那舞姬自然便是雲仙。她煙視媚行,羞怯中自有一種動人心魄的力量,低聲道:“妾被大王賜出,後來老大嫁作商人婦,又遭下堂,只能再回來做這樣的營生了。”
認識的人嘖嘖可惜:“記得當年,雲仙姑娘在建德王的家伎中是舞跳得最好的一位。我曾有幸在建德王的宴請中遠遠地見過。只是家伎淪落到秦淮河的私窠子中……”他識趣地閉口不言:王府賜出歌舞伎倒是常事,但王府豢養的歌舞伎又淪落到民間娼寮,無異於以高就低,王府的顏面何在?
雲仙笑得毫無廉恥:“不過是混碗飯吃。若是我提到我當年還被建德王恩遇臨幸,如今豈不是更叫你們覺得我落魄難言了?”一扭身,坐在那個認識她的人的大腿上。
楊寄聽她故意說這樣自汙的話,手緊緊地捏著酒杯,熬著心裡的憤懣。
曾經被建德王臨幸過的家伎,如今竟然在秦淮河的娼寮出沒,不知又睡過了多少人。這緋色的訊息很快在建康官僚們的嘴裡相傳,也自然有好事者很快傳到了建德王皇甫道知的耳邊。
皇甫道知頓覺心裡不舒服,經過家中管事的長史提醒,才記起這歌姬原是一時興起賜給楊寄,後來楊寄又說轉贈了他人,他亦沒有再追問下去。如今,這鮮廉寡恥的女郎居然在四處傳播她曾與自己春風一度,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轉天的早晨,還在畫舫裡下腰練舞的雲仙,便被建德王府幾個小廝強行帶走了。畫舫裡其他人概莫能問。
雲仙梳著斜斜的墮馬髻,插著帶著露水的芍藥花,鵝黃色齊胸襦裙,露著半邊潔白的酥胸,被關進了王府一間幽暗的屋子裡。
皇甫道知下朝後進來時,月洞窗戶里正透著一縷日光,照在這個驚惶的人兒烏雲般的頭髮和天鵝般的修頸上,使白的愈白而黑的愈黑。她抬起眼,額角一綹亂髮,拂亂在眉目上,目光中驚跳小鹿似的怖畏,讓皇甫道知心裡有了滿足感。
他冷冰冰說:“聽說你在外頭肆意傳言,曾侍奉過我,以博得更多男人對你一顧?”
路雲仙顫聲道:“大王……婢子年歲不小,這碗飯不容易吃,所以……所以想借重大王的威風,大家獵奇,就會想……”
她話沒說完,臉頰上就捱了一記耳光,皇甫道知揉了揉掌心,看著雲仙半邊臉腫起粉紅色的掌印,眼睫毛瞬間就溼了,可還是不得不顫巍巍地跪正了,怯生生地偏著頭,好像要躲避自己的下一巴掌,可憐兮兮說:“奴婢一萬分知道自己的錯了……”
皇甫道知冷冷道:“一萬分知道?在外面敗壞我的名聲,你當我不敢殺你?”
“大王!”路雲仙哆哆嗦嗦地把一雙手攀附到皇甫道知的衣襟上,抬臉乞憐道,“婢子實在是活不下去了!當年大王寵幸婢子,是婢子半輩子最美好的時光。大王!你饒婢子一條命吧!我願意服侍大王,為大王跳舞——不,做粗使的丫鬟也行!”
暗沉沉的屋子,只透一邊光,路雲仙本就五官精緻,身段動人,此刻被側向的光一照,敷著鉛粉的肌膚但覺白皙,不覺乾燥,而身材的凸凹有致,襦衫交領處緊張的顫動,清晰可見。她在府多年,深知這位大王獨特的癖好,暗暗咬了咬牙關,眨動著善睞的明眸,小心指了指他插在腰間的馬鞭,低聲道:“大王氣婢子,就請賜罰,或許氣撒出來了,就……”
呵!她還真是懂事!
皇甫道知又不是木頭人,久別重逢、美人在前、嫵媚解意,加上這樣顫巍巍、驚怯怯地自甘受罰……總有點讓人心動。就算要處置要處死,也未必急在一時。他緩緩抽出彆著的馬鞭,熟皮子編成的,用得油亮,威力十足,平日但只一聲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