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娘越發冷笑了一聲,“母親,就您這謀略,還想算計大哥?遲早把您自己算計進去才罷了照桔香說的,父親此時定然已對您起了疑心,您能藏到哪兒去?只消把桔香捆起來拷打一番,她沒個不說的。實在不行,從買辦起,挨個打著問一遍,有幾個骨頭硬的?反正您是不會出府,自然有替您跑腿的人,挨個拷打,總有嘴鬆的。”
一番話說的葛氏也驚慌了起來,忙問:“那依著你要怎麼辦?”
冰娘朗聲道:“您有便秘之症,用點瀉藥多正常啊,幹嗎藏起來?念北早上來過,聽見您說把剩下的餛飩賞給桔香她們幾個吃,就想捉弄她們一下,結果把給大哥的那碗錯當成桔香的了——就這麼回事。”
“便秘?我?”葛氏恍然大悟,隨即又連連搖頭:“不行不行,那豈不連累了念北了麼?你父親那個脾氣……”
冰娘嘆了一聲:“哪有兩全其美的事,兩權相害取其輕吧念北做這事,最多是個頑劣;您做這事算什麼?您若被父親斥責,念北豈不是更跟著沒臉了麼?”
葛氏仍是搖頭,正要說話,見念北已一陣風般走了進來,進門便問:“三姐急著叫我什麼事?”
冰娘拉過他的手,柔聲道:“叫你來不為別的,只因為母親一時糊塗做了一件不太好的事,她雖然後悔了,卻已經被父親察覺到了,只怕要被父親斥責。你如今已經十二了,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三姐想問你,你敢不敢替母親把這件事承擔下來?”
念北胸脯一挺,朗聲道:“當然敢母親做什麼錯事了?”
冰娘簡單說了兩句,末了又道:“母親也是為了你才出此下策,現在她已經後悔了,你不要生她的氣。”
念北果然大吃一驚,憤然衝葛氏道:“您怎麼能這樣?這是君子該行的事嗎?”
葛氏羞怒難言,迸在那裡說不出話來。
冰娘忙笑道:“所以要你替母親受這一次過。母親見你受罰,下回就不會再做這樣愚蠢的事了只不知你敢不敢?”
念北背轉了身子不看葛氏,半晌方恨聲道:“敢倒沒什麼不敢的,只是覺得忒沒臉了……”
冰娘笑著摸了摸他的頭髮,轉而嚴肅地向葛氏道:“母親,我們幾個都是姓曾的,若犯了錯,無論嫡庶,您自然應該鐵面無私,一律用家法懲治;但若大哥和阿離她們本沒有錯,您也用那些陰微的手段對付他們,恐怕將來連念北都會看輕您的這次是最後一次,我們替您遮掩過去。若是還有下次,我們也沒法管了。”
葛氏困難地嚥了一口唾沫,見念北正用清亮亮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瞅著自己看,倒有些羞慚起來,只得吞聲道:“好吧,我依你們就是。”
冰娘便讓念北先回去,等著這裡傳他再進來。
念北跺了跺腳走了,冰娘卻坐在那裡只是呆呆的,半晌嘆了口氣,望著窗外憂心忡忡地低聲道:
“母親雖然答應了,我也知道您做不到的……您如今真的是老了,家裡比您聰明的多著呢,您卻沒有自知之明,您能倚仗的也就是個主母之名罷了……我馬上就要走了,到時候離家幾千裡,就是再想幫您,也幫不上了,讓我怎麼不發愁”
她蹙著眉凝神思索了半天,抬頭認真地向葛氏道:“一家子和和睦睦的才是興旺發達之象,何必非要鬥得你死我活?阿離是庶女,遲早是要嫁人的,她倒還罷了,可是大哥不同,以他的資質,飛黃騰達是遲早的事,您何必跟他過不去呢?您若真心待他,我不信他會以怨報德”
葛氏只是坐著不吭聲,半晌方從鼻子裡噴出一口冷氣,淡淡道:“這裡頭的事兒多著呢,你哪裡知道……”
一語未了,便聽外頭小丫頭齊聲道:“老爺回來啦。”(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