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
甘藍淚眼汪汪地垂頭道:“娘娘,奴婢求您了,奴婢實在不想在張府上待著了!”
“喲,”蕪葉抄手在旁譏諷道,“這會兒念起幽王府的好了?當初不是一個勁兒地奉承著你那宣貞小姐嗎?現下來求娘娘有個什麼用?你的賣身契夫人是給了唐宣貞的,你要哭也該找唐宣貞哭去!”
“娘娘!”甘藍說著又跪了下來道,“奴婢知道宣貞小姐現下才是奴婢的主子。可奴婢好歹也是從幽王府出去的,自從被爹孃賣了,就一直待在幽王府裡,沒再去過別的地方。張府那地方,奴婢死活是不願意待了!要再待下去,奴婢想死的心都有了!奴婢知道錯了,奴婢早就該什麼都說出來,那場祈福會宣貞小姐壓根兒就是知道的……”
“行了,”兮兮打斷了她的話道,“祈福會的事兒已經過去了,你也別再提了。怎麼了?那慫大人為難你們了?”
甘藍使勁搖頭,眼淚都甩出了好幾滴:“管管興許還好,他壓根兒就不管!就連洞房花燭夜那晚,他都沒往宣貞小姐房裡去過!現下他打發了宣貞小姐在最北邊的院子裡,當我們一院子的人都沒在似的,從不過問一句。”
“那也還好啊,至少他沒找你們麻煩不是?”
“他是沒找我們麻煩,可那阿史夫人就隔三岔五變著法子地收拾我們那院子的人。時不時地把宣貞小姐叫過去,給她煮茶遞水,揉肩捶背,做個小菜什麼的,每回去她都有氣兒出,不是罵就是責罰,奴婢都捱過好幾回打了,這會兒身上還有淤青呢!”甘藍越說越傷心,眼淚噗噗地往下掉著。
“想想也知道,”莊允嫻對兮兮道,“那阿史阿察娜連你都敢動手打,何況一個唐宣貞了。那張賢楚真是懼內懼到家了吧?你那雅號果然沒取錯呢!真是慫人一個!”
甘藍接過話道:“張大人從不到阿史夫人院子裡去,也從不到宣貞小姐那兒去,都是住朵夏姨娘那兒,府裡諸事都是朵夏姨娘掌管著。可朵夏姨娘從前是阿史夫人的陪嫁,也不敢多管,苦了我們那院子的人,總時不時地會被叫過去捱罵捱打,給她出氣兒!娘娘,您行行好吧!再這樣下去,奴婢真活不了了!奴婢好歹在遊夫人跟前伺候了那麼些年,求夫人發發善心,要了奴婢回去吧!奴婢指定做牛做馬地報答娘娘和夫人呢!”
“先起來吧!”兮兮吩咐道。
蕪葉把甘藍從地上拉起來道:“現下才來哭,早幹什麼去了?你要早把唐宣貞和鍾大娘的事兒抖出來,還能算你一功,這會兒才來說不頂用了!你如今算是張府的人了,夫人好去要回來嗎?你倒是說得輕巧呢!”
“蕪葉,”甘藍嗚咽道,“我們好歹那些年的姐妹,你不能見死不救吧?夫人是吃齋唸佛的,她不會不管我的。”
“你先別哭了,”兮兮道,“你今天來這兒就是為了找我說這事兒的?”
甘藍抹了一把淚珠子道:“奴婢是來找吳恩聲的。剛才在樓下瞧見了蕪葉,一路跟著來了才知道娘娘和應夫人也在這兒,所以才大膽跟了進來。”
“你找吳恩聲幹什麼?”
“說到底還不是因為那個阿史夫人作怪。她不知道在哪兒打聽到吳恩聲在寶雲樓做工,又是宣貞小姐的掛名弟弟,藉口說喜歡寶雲樓的飯菜,指名要吳恩聲送去。頭兩回去,她也只是當著吳恩聲的面兒訓斥宣貞小姐,前天那回去,她居然找了藉口把吳恩聲打了十棍子丟出了張府……”
“太過分了!”莊允嫻聽得火起。
“可不是過分嗎?宣貞小姐怕她再拿吳恩聲說事兒,便讓奴婢今天來這兒拿些銀子給吳恩聲,讓吳恩聲帶著鍾大娘離開驚幽城,回鄉另外尋事幹,要不然,繼續留在這兒,遲早是要給阿史夫人整死的!”
正說著,吳恩聲再次進來跟兮兮回話。一進門就看見哭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