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劍捏在手中反覆把玩,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盯著雲蕾,驀地發聲問道:“你的師父是不是川北小寒山的飛天龍女葉盈盈?”雲蕾道:“正是。”那怪老頭兒嘆了口氣,說道:“我已有十餘年沒見她了,見劍如見人,她既肯將青冥寶劍付託與你,相來你師祖要她做的兩事情都做好了。”十二年前,飛天龍女犯了與謝天華私相授受劍法之罪,被玄機逸士罰她在小寒山面壁十五年,並限她在十五年間做好兩件事情:一件是要練成兩種最難練的武藝;一件是要調教出一個精通“百變玄機劍法”的徒弟,此事雲蕾曾聽師父說過。此時聽這怪老頭兒提起,對他的身份再無疑惑,急忙叩頭請安,問道:“您老可是金剛手董大師伯麼?”
那怪老頭兒正是大力金剛手董嶽,聞言哈哈一笑,說道:“你這女娃兒也聰明得緊,昨日我在張風府家中見你揹著這把寶劍,已在留神,只因見你女扮男裝,不敢相認。果然你是我的師侄。你可知道我為何不許你動手麼?”雲蕾茫然道:“什麼?”心想:“我可並沒有想與誰動手呀。”董嶽道:“你剛才不是想跳出去刺殺那個張丹楓麼?你若殺他,你就錯了。”雲蕾給他誤會,哭笑不得,卻將錯就錯問道:“怎麼錯了?”董嶽道:“那張丹楓雖是張宗周之子,但聽其言而觀其行,卻是赤心為國之人。我昨日與澹臺滅明惡鬥之後,晚上曾到蒙古番王所住的禮客棧去探聽,正聽得張丹楓與澹臺滅明說話。原來他們二人正在商量一件機密大事,這事你不必知道,總之是對中國有利的便是了。因此我本來想再打澹臺滅明一掌的,也饒了他了。”雲蕾心中暗笑道:“此事我早已知了。”董嶽續道:“試想你若殺他,豈不是鑄成大錯。再說你的武功也不是他的對手,唔,你還沒有見他露過本領吧?”雲蕾道:“曾見過一鱗半爪。”董嶽皺眉說道:“唔,那就更不該了。武林俠士不該徒逞血氣之勇,應該量力而為。你叫什麼名字?”雲蕾說道:“我叫雲蕾。”董嶽“啊呀”一聲,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原來你就是雲重的妹妹,這真是太妙了!唔,怪不得你明知不敵也要刺殺張丹楓了。”
雲蕾哭笑不得,董嶽又道:“昨晚我聽得張丹楓說今晚要來會於謙,故此我也跟來,但路上另有點小事阻擱了一下,到了於家,他正走出,不知他們說了些什麼?你聽到嗎?”雲蕾無心細說道:“我也聽不清楚,只聽得什麼瓦刺啊,中國啊,要弄得瓦刺內訌啊等等,羅裡羅唆,記不得那麼多了。”董嶽道:“唔,那就是了。聽說雲重也在此地,你們兄妹見過面了麼?”
雲蕾黯然說道:“哥哥已被調進宮中當侍衛了。”董嶽嘆了口氣道:“這孩子志向不錯,但他以為先要在朝廷圖個出身然後才能為祖父報仇為國家雪恥,這想法卻錯了。”雲蕾道:“權臣當道,李廣無功,大師件說的是。”這兩句是董嶽寫給金刀周健信中的話。董嶽道:“嗯,那封信你也看過了。可惜重兒就不明白這個道理。這麼說來,我們是難以見到他了?”雲蕾道:“半月之後或有機會。”將張風府的推測告訴董嶽。董嶽道:“我此次突然回來,乃是為了一件緊急之事,要見你你的師祖,所以連慕名已久的金刀周健也無暇拜訪。這次經過京師,順便探聽一下重兒的訊息,也不能久留的。你見到哥哥時,可將我的話轉告於他。”雲蕾點頭答應。董嶽又道:“你們要報張家的世仇,按武林慣例,此事我不能管。但張丹楓乃是我輩中人,而且上代之仇亦與他無關,若能化解就化解吧。不過你哥哥乃是長子,報仇之事,你該聽他的意思。我的話說你只須告訴他,讓他考慮。”武林中的慣例,凡涉及父母祖先之仇的,即師父尊長亦只能勸解,不能用命令去阻止不報,是以董嶽有這番話。
董嶽又道:“至於那張宗周是好是壞,我尚未知。天華三弟困在胡宮,他的確實訊息,亦不知道。我這次去見你的師祖想請他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