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多歲了,可是該下跪磕頭的時候,人家可是一點都沒腿軟。
連老太太都虔誠地下跪磕頭,身後的這幾個姑娘,自然也不會含糊,各個虔誠地跪下去,阿璇都不記得自個究竟磕了幾回頭了。
等拜佛結束時,阿璇只覺得跪得頭都暈了。
好在這會,知客僧已是領著她們往耳房裡頭去了,待她們進去時,就瞧見不僅有相國寺的主持在,還坐著好幾個華衣貴婦。見又來了人,為首一個穿著絳紫色馬面裙的女子,便先起身,同顧家女眷打了招呼。
待兩廂自我介紹之後,阿璇才發現這居然是泰陽伯府的人,而這個絳紫馬面裙的女子,就是泰陽伯府二房夫人。
衛氏一聽當即面色一愣,倒是旁邊的老太太和楊氏,因著是剛來京城,不知這裡頭的緣故,一聽是伯府家的女眷,連語氣都帶著幾分親近。
這會楊氏便笑道:“說來咱們也算是有緣分,貴府的大姑奶奶在信陽的時候,可是與我家十分交好的。”
泰陽伯府便是何祁的外家,而他娘則是泰陽伯府嫡出的姑娘,只是如今這泰陽伯府當家人卻是陳氏的同父異母的哥哥,而陳氏的親孃不過只是繼室而已,而這二房才是陳氏的親哥哥。
所以面前這位陳二夫人,就是何祁的親舅母。這大家族之間,關係便是這般錯綜複雜,泰陽伯府在京城不算顯赫人家,不過家裡頭的關係卻是不甚和睦,在京城裡頭還鬧出不少笑話。
老伯爺一生娶了兩個老婆,前頭的那個死的早,只留下一個兒子,而後頭的則是生了一子兩女,長女就是何祁的親孃。
而今年進了淳王府的那位陳側妃,就是這二房的嫡長女,而陳家二老爺也是娶了兩任媳婦,後頭的這個陳夫人可是外室扶正的,如今生的女兒都有十三歲了。
如今站在面前的這位陳二夫人,就是在京城也算頗為傳奇,畢竟外室扶正,這在商賈人家都不常見,居然能在伯府上演了。
衛氏知道這個陳二夫人的底細,所以不願和她多說一句話,反倒是楊氏自覺剛來京城,迫切地需要重新進入京城貴族圈子,是以面對這位陳二夫人極是熱情,沒過多久便已是姐姐妹妹地稱呼了起來。
因著長輩要聽主持講經,所以衛氏就請小沙彌帶著三位姑娘到一旁歇息。
她們到了旁邊的空廂房,坐下後,身後的丫鬟婆子便將從家中帶過來的點心擺了出來。而小沙彌則用相國寺自制的清茶,為她們煮了茶水。一時,整個房間都瀰漫著清茶的香味。
“五妹,你來過相國寺嗎?”顧蕙捧著茶盞,好奇地問道。
阿璇點頭,說道:“上回哥哥帶著我和弟弟們一塊來過。”
“大哥可真好,”顧蕙說道。
不過她又是歪著頭,笑著問道:“五妹,你既是來過了,那不如和我們說說,相國寺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回頭咱們也去逛一逛。我娘一直說京城規矩大,不讓我們出來,如今好不容易來上香,松泛松泛也好。”
阿璇瞧了她一眼,便是笑道:“其實我也沒怎麼逛過,不知這廟裡有什麼好玩的。不如待會小沙彌再進來,三姐姐,你問問他可好?”
顧蕙笑著點頭,可神色卻顯得有些著急。
待過了一會,她便說想去官房,旁邊的顧菀聽了,笑道:“那我陪三姐姐一塊去吧,正巧我也……”
“不用,”沒等她說完,顧蕙就急急打斷,她大概也覺得自己說的太突兀,只得斂容,輕聲解釋道:“我自個去就行了,六妹,你不用專門陪著我的。”
等顧蕙離開後,顧菀若有所思地朝門口瞧了幾眼。
而阿璇則適時說道:“如今三姐性子倒是越來越溫和,都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有三姐姐在,想來六妹一定不會覺得無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