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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時候,他會覺得像是對他的控訴呢?好像他是那個漂浮不定的羅密歐,而她是無辜茫然的羅瑟琳?

為什麼他聽著的時候,胸口會覺得難受,甚至有些發痛呢?

男人鬱悶地尋思,洗過臉後,拿毛巾擦拭,愣愣地注視鏡中的自己。

他叫“小刀”,這是恩希替他取的名字。

因為他臉側有刀疤,而且當她撿到他的時候,他身上空無一物,只帶了把瑞士小刀。

他不記得自己是怎麼來到臺灣的,只約莫拼湊出自己大概是落海受傷,撞擊到頭部,昏迷醒來後發現自己被一群越南偷渡客救起。

那群偷渡客擠在一艘小船裡,摸黑爬上一處荒涼的海岸,接下來便四散奔竄,誰也無暇理會他。

有好幾個禮拜的時間,由於傷勢反覆,他一直陷在發燒與清醒的輪迴中,卻不敢去看醫生,怕自己的身分可疑,搞不好會被逮去坐牢。

是恩希救了他。

他不肯去醫院,她便收留他住在咖啡館內的一間小房間,細心地照料他,待他傷勢痊癒後,見他無處可去,她又溫暖地提議讓他在咖啡店工作,換取食宿。

兩年多來,他們由陌生到熟悉,宛如家人一般地相處,漸漸地對彼此都有了感情。

一開始,他還猶豫著該不該找回自己從前的身分,恩希也到警局查失蹤人口的紀錄,看看是否有符合他的資料。

時間過去,沒有任何人出來指認他,他也不再抱期待,到如今,他已習慣了現在的生活,決定用小刀的身分活下去,也跟恩希論及婚嫁。

“如果你已經有了女朋友,甚至已經有老婆,那該怎麼辦?”恩希曾經這樣問。

“別擔心,不會有那樣的事。”他安慰她。“都兩年了,還是沒有人來找我,我大概真的是個來歷不明的人吧。我想在這世上,我應該是孤獨一個人,沒有親人朋友。”

“誰說的?你至少有我啊!”恩希不滿地嘟嘴。

而他感到胸口融化一陣暖意。

沒錯,他還有她,她是他茫茫人生中唯一的明燈,若是沒有她,他現在恐怕也只能像行屍走肉般活著。

與她成婚,對他而言將是新人生的開始。

他們說好年底結婚,可是……

一張清麗雅緻的面容驀地浮上小刀腦海。

最近他常想起嶽清荷,恩希口中的“雨天小姐”,因為她總在雨天出現,帶著一身融合清新與憂鬱的矛盾氣質。

當然,她現在不只在雨天出現了,為了幫忙,她天天都會來店裡,為客人端茶送水,跟他學煮咖啡。

他習慣見到她,也期盼見到她,就算在見著她的時候,也莫名地想念著她。

他想,這女人究竟是怎樣的人呢?她心裡究竟藏著什麼秘密?為什麼她凝望他的眼神,經常迷濛著憂傷?

她有一雙水汪汪的、會說話的眼睛,他常覺得她試著想對他說什麼,卻說不出口。

到底想說什麼呢?

他想問,又不敢太追究,他有種模糊的預感,或許自己不能接受那個答案。

他有預感,這個女人將為他的生活帶來翻天覆地的大變化,或者,“已經”發生了……

不可以!

小刀甩甩頭,阻止自己繼續想那個女人,他該想的是恩希,該關心的人只有她一個。

他走出浴室,拿起店裡的電話,撥打熟悉的手機號碼,鈴聲響了好一會兒,對方才接起。

“喂。”沙啞的嗓音。

“你睡了嗎?”他覺得抱歉。

“還沒,才剛要睡。”恩希打個哈欠。“怎麼打電話來?有事嗎?”

“問問你現在怎麼樣了。”他們有好幾天沒聯絡了吧?她都不想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