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紙袋。
“不不,”季簫擺擺手,“何老師你沒事吧?怎麼看上去……全身水腫?”
“哪裡喲……這是心寬體胖。”她盈盈淺笑,一不留神,一個塑膠袋破了,從裡面掉出來幾個大紅薯。
季箴趕緊拾起來,“您的紅薯。”
她將紅薯往胳膊上一夾,說了聲“回見”拎著袋子和煤球噔噔噔地上了樓。
真是的,還是鄰居呢,大過年的一點表示也沒有。見季篁不冷不熱,彩虹不禁腹誹。
氣呼呼地銷了門,開啟煤爐,鋪了新炭,彩虹將凍得發僵的手指伸進爐前烤了烤,又將兩隻紅薯放進通紅的爐膛。接著她開啟電視,一面吃零食一面等著春節聯歡晚會。
電視的聲音在偌大的房間裡迴響。為了配合氣氛,廣告商們紛紛打出團圓牌進行全方位煽情。看著看著,彩虹有點兒想爸爸媽媽了。她拿起手機,猶豫了很久要不要給他們打電話,可是一想到季篁母親的慘死,又覺得明珠的所作所為逼人太甚不可原諒。更何況明珠若是知道她打算在這地圖上都找不著的小城裡度過餘生,肯定會暴跳如雷並不惜一切手段將她逼回省城。
也罷,清靜有清靜的好處,無人關注亦無從煩惱,還是過個清靜年吧!
彩虹抱著毛毯,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被紅紅的炭火烤得昏昏欲睡,到了八點,忽然聽見敲門聲。
她踩著棉拖鞋飛奔著開啟門,看見季簫拎著一個竹籃子站在門外,他說:“何老師,這是我們自己做的年貨,芝麻餃和藕夾,我哥說請你嘗一嘗。”
對面的門開了一條不大不小的縫,裡面傳來笑聲。男聲屬於季篁她可以肯定,還有一個女人的聲音,咯咯咯地笑得格外開心。
其實也不該動氣,她的心偏偏就被這笑聲戳了一下,於是冷淡謝絕:“不用了,年貨我都買了,……謝謝。”說罷,砰的一聲,將門用力一關。
回到沙發上,她抱著毯子繼續看電視,心緒一陣翻滾。過了片刻,手機忽然響了,是個陌生的號碼。
“喂?”
“彩虹嗎?我是東霖。”
“東霖?”彩虹高興得差點尖叫,“你在哪兒?回國了?”
“沒有,我在加州呢。”
“你怎麼知道我的號碼?”
“找人問的,沒什麼事,剛下飛機,給你拜個年。”
話音嘈雜,東霖語氣匆匆,似乎不想多聊。
彩虹趕緊問:“秦渭怎麼樣?身體恢復的好嗎?”
“還行,這個月可以散步了,不過不能有劇烈的運動,也不能勞累,還要吃很多藥。好在他是搞投資的,以資料分析為主,足不出戶也能工作,這一病他差點死過去,把平時不待見他的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叔叔伯伯都嚇壞了,對他的態度來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嘿嘿,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對不起,這一切都怨我!如果當初不是我……”彩虹又開始檢討。
“不能這麼亂聯絡,這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你只是做了一個好朋友分內的事,如果我是你也會這麼做的。”
朋友就是朋友,短短的幾句話,打消了她日日夜夜縈繞在心頭的愧疚。
“謝謝你安慰我。對了,最近你都在幹些什麼?把軟體公司開到國外去?”她換了個話題。
“你?改行了?”
“對,我現在是職業登山隊員。剛從坦尚尼亞回來,這個夏天我會去阿拉伯。”
彩虹的腦袋一下子大了十倍,“登山?你瘋了!搞這麼危險的運動?還有,肯亞有山嗎?”
“怎麼沒有?乞力馬紮羅不是?它實際是由三座死火山組成的,我徒步走過高原,路過東北大裂谷,沿途看見了成群結對的羚羊,海明威不是還寫過《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