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子璇低垂著目說道:“孩子的事情,若是生不出來就是生不出來。”
“他同我也說了,”陸依萍說道,“他說若是真的沒有孩子,可以去過繼一個。至於你擔心的那個女孩子,已經被送回到老家了。”
“他?”汪子璇杏目瞪得大大的,“他?”隨即黯然,“還是不要了。”心中更是難過,若是自己有了孩子,也總不至於走到如今的地步。
“你怎麼忽的鑽起來牛角尖?”陸依萍有些無奈了,“孩子的事情,他也提出了方法。”
“我不願意啊。”汪子璇低聲啜泣著,陸依萍的話讓她想到了昔日的甜蜜,谷玉農的包容,這樣強烈的負罪感讓她忍不住哭了出來。谷玉農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是最清楚的了,他也喜歡軟軟糯糯的孩子,若是自己不能……“我不想這樣,但是若是讓我違心把他推到別的女人那裡我也是不願的。若是這樣,倒不如我們離婚。依萍,其實離婚沒有你想象得那麼糟糕,其實我也可以很好的,我可以參加畫社的活動,平時同你聊天,也不會有人在我做出不合宜的舉動的時候說些什麼,甚至”
“不要想那麼多。”陸依萍說道,“你是鑽了牛角尖了,若是兩人相愛,沒有孩子又何妨?你也是受過西式教育的,不妨你去問過你哥哥,在國外沒有孩子的夫妻也是可以過得很好的。”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汪子璇喃喃地說道。“這裡不是國外。”
陸依萍看著陷入自己情緒的汪子璇,知道一時也勸說不過她,“別想這麼多,早些睡吧。”陸依萍說道。
“我是要好好想想。”汪子璇說道,原本以為自己會輾轉難眠,沒有想到因為哭了的緣故,心理和生理上的疲憊倒是讓她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是要上班的,靜悄悄離了房間,照例去陳師傅那裡報到。中午在家熱鬧地吃了飯,下午是要參加彩排的。晚上七點半,陸依萍一曲歌罷,大上海的人只有三三兩兩的客人在跳著舞,也有的坐在軟座上,明顯等著友人或者是同事。舞池中的燈光也是敷衍之極,完全沒有九十點時候那種的絢爛。等到陸依萍要離開的時候,白微微還是沒有到,聽著旁邊的舞女們一面對著鏡子往自己臉上撲著粉,一面說著些白微微的話題。這樣的風光,可以說是大上海的傳奇了。
等到卸了妝,出了門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影。
“子默?!”如同一隻輕盈的蝶,撲進他的懷抱,一雙眼睛亮晶晶的,“你怎麼來了。”陸依萍是真心意外,上一封信的時候,子默還說著這段日子要忙著畫展,忙完了再來上海的。
汪子默摟著陸依萍,笑著說道,“自然是想著你了。”他雖然是留過洋的,只是看到年輕男女在街上相擁時候也難免覺得時代變化得太快,等到輪到自己的時候,才知道是情難自已。
“盡說些哄人的話。”陸依萍笑著鬆開臂膀,讓子默牽著自己的手,一邊往李副官的方向走過去,“我還記得上次你說要在杭州開畫展,怎麼有空過來了?”
“要推遲些時日。”汪子默說道,“有另一個畫國畫的,前段時間家中進了賊,把家中弄得一團糟,那主辦人本就同那人交好,就順延些日子。”
“李副官,”已經走到了李副官的面前,“子默過來了,他會送我回去。你不用理會我。”
人力車伕是隻能拉動一個人的,若是兩個人就得做馬車或者是其他了。“那就勞煩姑爺了。”李副官說道。
汪子默的事情,傅文佩是同他說過的,知道是個正派的也不嫌棄依萍小姐做過歌女,這讓他真心高興的同事忍不住又是有些心酸,可憐他的可雲,雖然現在瘋病已經好了大半,只是這樣的過去,能找得到什麼樣的人家?他同媳婦又是揉碎了心,恐怕都是會走在可雲前面,那麼可雲又怎麼辦?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