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力給到柳神治這邊。

打了半天，對方毫髮無損，自己捱了兩刀一腳，並且內力流失極快，看樣子應該毫無勝算可言。

於六子看的聚精會神的同時，大多數的注意力都在陸仁身上。

他總感覺陸仁好像缺了某種東西，但是又說不上來。

聽說每個強者都有自己的癖好，陸仁如此年輕，便擁有了能碾壓千人榜前一百的絕頂高手的實力，他到底是怎麼練的？

看起來二十出頭的年紀，就算打孃胎裡開始練也不可能有如此實力。

難道他是有某種奇遇？還是有個不出世的高人師傅？亦或者是練就了某種絕世神功？

想不通，實在想不通啊！

再看了看懷裡還吊著一口氣的高無痕，自己也算是出了一分力，如果不是自己用內力渡入高無痕體內，替他護住心脈，怕是他根本撐不住看見這場戰鬥的結局。

搖了搖頭，高無痕的死基本已成定局，能活一刻是一刻吧，於六子我也是仁至義盡了，畢竟我也不是醫師呀！

看著高無痕因傷的太過嚴重而扭曲的面孔，於六子想要轉移他的注意力，問道：“老高，這次回去你想做什麼？”

高無痕聞言愣了愣，旋即苦笑道：“我還能活著回去麼？你也不用安慰我，江湖人，江湖死，既然已經到這一步了，也沒什麼好怕的，要是說後悔，就是後悔沒有阻止守英來這狗曰的白日城！”

“我知道，我知道我活不成了，謝謝你幫我續命，如果能親眼看見陸仁殺了那個混蛋，我就是死也能瞑目了！可惜了守英這個傻小子，還有我那癱瘓在床的閨女……”

“守英這孩子憨是憨了點，但是對我閨女是真的好，你說我以前怎麼就那麼執拗，總覺得那小子不是個好東西呢……”

“記得有一次翠翠在院子裡賞花，有隻蝴蝶飛到她身上，守在翠翠身邊的守英見狀伸手就要抓，但是蝴蝶落的位置，哎呀，不好說，那憨子的動作正好被我看見，當時那個氣啊，過去就是一頓揍！現在想想，我跟個憨子計較什麼？”

“那小子也是可笑，在他心裡只是想幫翠翠驅趕蚊蟲，心裡沒有任何想法，被我一頓亂揍，也不問我為什麼揍他，我就說他沒出息，他就嘿嘿嘿的笑，你說他傻不傻？”

於六子陪笑道：“是挺傻的。”

高無痕眼睛一瞪：“那是大智若愚，不是真傻。”

“是是是。”

“他能力還是有的，門內年輕一代最強，以前誰欺負他，他強大後也不報仇，更不會欺負誰，就是默默地守在翠翠身邊，看她笑，看她哭，看她憂，看她愁，從不揭她的傷疤，一直把她當作正常人看待。”

“要說我有時挺佩服他，能夠十幾年如一日的對我閨女好，動不動就挨我的罵，挨我的揍，還要忍受我的冷言冷語，他對我比對他師傅還親，他師傅說他幾句就會面紅耳赤的爭論，我怎麼說他都跟個沒事人一樣……”

於六子就這麼聽高無痕嘮叨，心裡五味雜陳，這個剛認識時最理智最冷靜，能少說一個字絕不多說一字的漢子，甚至充當八人臨時的行動決策人，現在在生命的盡頭話語卻多了起來。

可能他自己都沒發覺吧。

另一邊的戰鬥已經到了白熱化。

柳神治的絕技，絕神八刀都施展了七刀出來。要知道這十年能讓他使出五刀以上的都屈指可數，本身領悟到第七刀就已陷入瓶頸，這第八刀不出，怕是依然拿那小子沒辦法。

“你不累麼？”柳神治氣喘吁吁，握刀的手都在不停顫抖。

“你揮揮手就累了？”陸仁反問道。

揮揮手？你管這叫揮揮手？

如果不是強大的自尊心撐著，柳神治都想當街罵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