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仁一動不動。

司晨也不敢妄動。

萬一這是陸仁假裝走火入魔呢？

自己若是離開絕命王庭，那與自投羅網有何區別？

時間一刻不停，司晨卻是絲毫沒有大意，目光始終緊盯陸仁。

而此時的陸仁已經陷入了內耗。

怪物一詞著實令他無法自拔。

想成為一個常人為何如此艱難？

他的本意就是過個正常人的生活，為何命運如此多舛。

內心深處有一道明明從未聽過，卻又熟悉至極的聲音響起。

“陸仁，想回去麼？”

那是一雙血紅的雙眼。

是陰穢。

陸仁自語道：“我還能回去麼？”

“能，為什麼不能？你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

“是啊，我應該去地球好好當一個透明人，那才是我的生活。”

“你甘心麼？在這裡你擁有無可匹敵的力量，只要你願意，這世上又有幾個人能奈你何？”

陸仁無聲的嘆了口氣，連他自己都沒發覺。

陰穢繼續道：“當你知曉了人性，有了情緒，懂了情感，你會更願意待在哪裡？”

陸仁沉吟了許久，才開口：“人性我又何嘗不知？無非是善惡之分，何為善？何為惡？我只知誰對我有沒有動殺意，而我只能選擇能不能殺，想不想殺。”

“情緒？我似乎無法去體會這種感覺。你所說的情感，是否像老張那樣為我奮不顧身？”

這下輪到陰穢沉默了。

它創造兩界，掌管兩界，可這全是以它的身體為代價。

所以它被困在了兩界之間的無怨之地內。

在那裡，它依舊能夠洞察天下，卻沒有能力去幹涉天下間的種種變化。

例如十二人的出現，這種隻手遮天的現狀不是它想看見的。

它想看見的是世態平和，天下共主。

而不是一家獨大的局面。

所以，就必須有一個人站出來為它做事。

很顯然，陸仁就是最符合的那個人。

相比較前身的自由散漫，感性大於理智，它更加喜歡陸仁的遵守規矩，有仇必報的心性。

既然十二人對陸仁下了通緝令，以陸仁的性子必然會出手報復。

那麼，它只需要推波助瀾，讓陸仁即刻提上日程，不要再有試探與玩心，儘快將十二人的組織給瓦解。

如此一來，也算是了了它的心願。

“陸仁，你在逃避。”

陰穢直言不諱。

陸仁指著自己的鼻子，疑惑道：“我在逃避？”

“是的，你一直以來都在逃避根本。事實上，你更喜歡這個世界，沒人能夠威脅到你的世界。”

陸仁沉默了。

它好像……說的很對。

陰穢沒有停頓，繼續道：“你不用去羨慕前身，他有他的活法，或許他比你更適合地球，你們倆大可不必再互換，選擇最好的，便不要再耿耿於懷，活在當下才是最重要的，不是麼？”

陰穢瞭解人心，它正在一步一步引誘陸仁，它要讓陸仁死心塌地的留在這個世界。

見陸仁不再回話，陰穢的聲音柔和了幾分：“穩定本心，莫要再被任何言語刺激，殺了司晨，再殺了那些想要殺你的人，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會因此感謝你。”

陸仁彷彿從迷茫中清醒過來。

他的神情依舊不變，說道：“我不清楚你此次出現的目的是為何？但如果你想引導我，恐怕你選錯了人。”

說完，在陰穢那血紅又帶著得逞的目光中，陸仁睜開了雙眼。

陸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