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有些人平地走慣了,不知道何為陡峭懸崖。
這位禿頭中年人相貌極其醜陋,黝黑的臉,蒜頭鼻,一顆大黃牙裸露在嘴唇外,包都包不住。
此番出動三十九人,他覺得有些小題大做。
對方攏共就兩人,而且一個比一個年輕,就算他們打孃胎裡開始練功,在這個年紀,也絕不可能有大作為。
他有信心,能夠一斧將此子劈成兩半,就像是劈柴一樣,擺好姿勢,擺好木頭,用力一劈,僅此而已。
組織發話,誰能將此二人的頭顱拿下,便能得到七成賞銀,對於他們這些刀口舔血的職業殺手,那簡直就是致命的誘惑。
於是乎,禿頭中年人想要自己一人獨攬賞銀,對他來說,取二人首級,如探囊取物般簡單。
下一刻,他人還在半空中,長斧保持著高高舉起的姿勢,整個人卻像是被重物撞擊在了顱頂上,瞬間砸在地面,連掙扎都來不及,便已經死去。
就是這麼突然,前一秒還叫囂個不行,下一秒連呼吸都是奢侈。
在場眾人皆驚,沒人看見陸仁出手。
面具男向前一步,聲音冷冽道:“沒想到你還有幫手藏在暗處,倒是我們大意了。”
他心中氣極,情報說只有兩人,畫像也是這兩人,而且分明是第一次入安新城的外來人,怎會有幫手?
陸仁轉過頭指著鬱金龍,道:“你是說他嗎?”
鬱金龍聞言那叫一個大汗淋漓,連忙擺手,頭也搖個不停,意思是別來啊,與我無關啊!
我什麼東西啊我,有這本事還輪得到讓你們暗殺?
只不過他也確實沒看見陸仁出手。
江湖就是這樣,什麼樣的人和什麼樣的人在一起。
殺手是個職業,不該被定義。
但是高手卻不同。
對於千人榜上的一流高手或者頂級高手,亦或者絕頂高手,如果有一人在場,方才陸仁那割喉一刀,他們還是能看見幾分。
可是對於這些個在一座城裡作威作福,順風順水慣了,便認為天下也不過如此的人,他們實力不濟,目力洞察力皆是平平無奇,哪能看得見陸仁出刀?
不過也不能怪他們。
安新城大大小小十數個幫派,而他們命堂卻屬於最特殊的存在。
只要接了任務,不管你是幫派頭頭,還是高官富紳,或者平頭百姓,皆可殺。
也就成了凌駕於其餘幫派的存在。
他們的眼中,安新城地界,那自己就是天王老子,偶有某些真正的江湖二三流高手路過此城,也不一定會與他們產生摩擦。
就造成了如今他們傲視一切的態度。
其實像這樣的地方滿天下都是,畢竟千人榜高手也就那麼一千人,算上那些未入榜的一流高手,天下之大,他們能每座城都去過?
明顯不可能。
再比如那些宗門教派的長老門主,他們長年待在自己的地盤,只聞其名,又不見其人,又不會出現在自己面前奪走自己的性命,有什麼好怕的。
所以,他們看不清陸仁出刀的速度,實屬正常。
“午狼,跟他廢什麼話,殺了便是!”
有殺手按耐不住賞銀的誘惑,就算你有幫手又如何?我們此次可是出動了整整三十九人!
拿不下你們,命堂還有何顏面在安新城立足?
戴著面具,殺手綽號午狼的男人,眼神慎重。
他改變了思路,不認為對方會有幫手,看後面那小子懵懂的表情不像裝的,而他們也不過才入城幾個時辰,全程都有人跟蹤彙報,沒見他們有與其餘人私語的行為。
那麼,拋開一切不可能,只剩下一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