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醒,冷汗已浸溼了脊背。林珩望著上頭的霞色雙繡牡丹的紗帳,摸了摸自己的身子,並沒有負傷,才鬆了口氣,恍然憶起原來此時自己身處錦繡叢中。
只聽見外頭有人在說話,“你生了玉兒有三四年了,還沒有信兒嗎?”“罷了,我再不指望這個。現玉兒還小,一刻都離不得我,我哪裡有其他心思?等他大些再說吧。我有玉兒一人,已經是上天厚愛了,哪裡還得隴望蜀呢?”是秦氏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唉,這一章幾乎是擠出來的,寫得好痛苦。前言不搭後語來著。總之妹子們將就著看看吧!
20母女閒談林珩生心結
林珩聽了,心裡三復斯言,越想越不是滋味。若說在這個家裡頭若有了其他兒女,最先忽視他的那個人只會是林海,再者是林母,並不是他們不疼他不愛他,只是他們也是他人的父親、他人的祖母,分幾分心思與其他子女,本是人之常情,再正當不過,誰也說不得什麼。就連秦氏,若是有了其他孩兒,也會如此。一時又想起剛才夢中諸人的冷漠,更覺不祥。
其實若是教他們得知,自己並不是原先的林珩,會殺了他燒了他也不定。原本這就是偷來的,是可恥的。佔用了他人的身體,受用了旁人的親情,自己現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假的。誰真正在意的是他、關懷的是他?他不過是做了一個高明的宵小罷了。別人竊的是錢財,猶可饒恕,他卻不能。
林珩越想越是心灰意冷。他自認人品端正,行止無愧於心,也算是個光明磊落的人物了,原都是自己的臆想。罷了,何妨歸去。如此想著,枕上繡的粉色桃花越發紅得驚心動魄。林珩一時如陷烈火,一時又如墜深淵,竟不知身處何方,恍恍惚惚,如墜霧中。一時竟見到前世的父親正在嚎啕大哭,又暗自疑惑何時曾見過父親失態忘形。一時又見林海病得人事不省,面如金紙,形銷骨立,他見了也不免黯然神傷。糊塗間,似乎又聽見外頭人談話的動靜。
吳姨娘苦勸道:“還是這樣牛心左性,你們家老太太竟也不說什麼?依我說,若再有個孩子,無論男花兒女花兒,你才算是穩如泰山呢?”“我們老太太也說了幾磨兒,但這種事皆出自天意,哪能強求呢?只開了方子,教我調養身體罷了。”秦氏說道。“年前,賈氏流掉一個哥兒,我們老太太是心痛得了不得,夜夜都睡不著,人都瘦得不成形了,後來她倒也認了,只翻倍疼愛玉兒。我們家老爺倒是自覺罪孽深重,我聽他書房裡的一個小廝說起他竟開始記起功過格來了,可笑他從來再不信這些神佛了。”
吳姨娘道:“不是說一六月大的哥兒,哪能說掉就掉了?她又是當家主母,還不把自己身周把得密不透風,誰能把手伸得那麼長?”秦氏搖頭道:“後院裡哪位不是人精兒?見老爺、老太太如此重視她,把玉兒也暫時落在腦後了,誰敢興風作浪?只是她素來要強,平日身子骨又不十分強健,有了身子還不撒手內院權柄,非得事事過問,身子哪能吃得消?咱們也沒留心,她又不肯在大家面前露出形跡,又有她那位奶嬤嬤調理她,她自己也料想無事。誰知那日正月十六去她孃家賞燈,回來就說肚子難受,不到一個時辰,那孩子就下來了。”
秦氏吃了口茶,又說道:“我原也覺得蹊蹺,後來悄悄打聽了,說是那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