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這段時間一直沒有再清醒過,有些事不能耽誤。
他朝向春雨伸手,“給我。”
向春雨下意識往後縮手,咬了下唇,把手中的木盒舉起。
門,倏地被從外面推開。
季宴時站在門口,收回手,負身而立,目光從孫五爺和向婆婆臉上掃過,淡聲警告:“沒有下次。”
孫五爺和向春雨齊刷刷跪在地上,行禮。
向春雨認錯,“王爺,我錯了。”
季宴時只淡淡瞥了他們一眼就轉身離開。
臨走時,拿走了門後的油紙傘。
孫五爺長長吐出一口氣,“還好王爺自己醒了。”
向春雨撇嘴,沒吭聲。
孫五爺坐在地上,“你別不服!若不是念在你是好心為王爺考慮,這會兒咱倆就不是跪在這裡了!
以前季十七他們犯錯會如何,你是不是忘了?別真越老越糊塗。
也別跟著沈清棠過兩天舒心日子就真把自己當普通百姓。”
向春雨臉上的不忿隨著孫五爺的話漸漸散去,最終化成一聲長嘆:“王爺也是個可憐人!”
***
季宴時從小院離開,以指抵唇,按照特定頻率吹了幾聲口哨。
山谷裡,帳篷、馬車、脊房幾乎同時有了動靜。
季宴時幾個起落就到了兩個山谷之間的陡坡上。
大山谷勉強支下的帳篷裡,迅速往外冒人。
一隊接著一隊。
最先到跟前的人趁等人集合的工夫點燃了臨時做好的火把。
火光下,見季宴時負身而立,骨節分明的手撐著紙傘,看不見臉。
不一會兒秦徵、季十七等人也趕了過來。
秦徵、錢越、趙煜等人翻過陡坡站在大谷裡眾將士前方。
季十七朝季宴時行禮後,立在他身後一步遠的位置。
秦徵打了個手勢,谷中眾將士齊齊朝季宴時行禮。
無聲行禮。
季宴時抬手至腰際,往下壓了壓,示意眾人起身。
“本王應當備下酒菜給諸位接風洗塵。只是谷中條件有限,委屈大家了。大家今日所受的苦,本王會記在心裡。”
以秦徵為首,所有人再次行下屬禮,表示自己不委屈。
客套話說完,季宴時接連下了幾條命令。
最後一條命令還沒說完,季宴時就停了下來。
將士們齊刷刷抬頭,見季宴時轉身躍下陡坡。
陡坡上只剩一柄油紙傘。
眾將士都一頭霧水。
秦徵暗暗翻了個白眼,一掃剛才的正派,躍上陡坡,揮揮手“行了!大半夜的別站這麼端正。王爺有事先離開了。”
將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顯然不明白把他們召集起來沒說兩句就走的是什麼“要緊事”?
秦徵自然不會解釋,他蹲下身子,隨手抽了根草,同時開口:“王爺的意思很簡單,咱們如今是死遁。
不管是王府還是秦家軍的銀兩都不能再動,接下來,各位在完成任務的同時還得自力更生,在這谷中開荒種田、甚至還得經商……”
***
沈清棠起床後,意外的發現季宴時在做木工。
或許叫雕刻更合適一些。
他一手拿著一段花椒木樹枝,另外一隻手握著刻刀,半垂著頭,在花椒木上刻。
動作快而優雅。
沈清棠眨眨眼,殘留的睏意瞬間消散。
大清早怎麼還做上木工了?
剛想問季宴時在刻什麼,就聽見兩個孩子咿咿呀呀的喊。
沈清棠低頭,露臺上她做的小圍欄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