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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同情他——總有一天,你會死在爛桃花叢中。
言希卻要笑不笑——你少挖幾個坑,我能多活十年。
十年,十年是多久,夠不夠他生命中的那個女人抹去。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還不知道,也無法預知,日後,會有一個女人存在十年,我與言希,面目全非。
而李,則是除了言希之外,和我相處最長時間的人。
我喊他哥哥,黏著他,溫柔和氣,處處聽話,只是,希望,他在和爺爺彙報時,淡化言希的存在。
比如我們形影不離,比如我們打遊戲打到睡死在地毯上。
只要,稍微淡化,只要,沒有礙到老爺子的眼。
李是個有溫度的人,雖然被陸家收養,似乎還有那麼點兒情味兒,他確實隱瞞,但手段不高明,事情沒有按我想的這樣平衡下去。
老爺子是個眼裡不揉沙的人,要把李趕走。
我那天,哭得當真慘烈,害自己都以為,我與這人感情深厚之極。
老爺子一直審視著我,看我是否在演戲。
我不得不疏遠了言希,和李走得越發近。
我默唸,兄弟啊兄弟,大家活著都不容易,不要怪我。
言希很假惺惺地拉我去紫竹林溜了一圈兒,他說,我們永遠不分開。
那語氣,他說得虛偽,我索性不聽。
那段日子,他確實沉默,我不知道看到旁人的眼中我們是個什麼樣子,可這樣的言希,確實不是正常的言希。
他不上課,只顧畫畫,老師告到言老那裡,言希又被餓著肚子關到了一樓的書房。
我偷偷摸摸給他送飯,他罵我,你個畜生,怎麼才來,餓死老子了。
我也惱了,言希你個畜生,我給你送飯就不錯了,招你了,媽的老子真賤啊,自個兒跑來讓你罵。
他埋頭吃東西,東挑西撿,不愛吃的統統扔到了窗外。
八歲那年,也是如此的場景。
我摸他頭髮,嘆息——兄弟,我再挖最後一次坑,成麼。
我手掌中的頭髮頓了頓,他淡淡笑了——這算良心發現嗎,還懂通知一聲。
我下了狠心,語氣卻很無奈,我說——言希,我必須出國,離開一段時間了。這是擺脫我爺爺和我媽,唯一的時機。他們兩敗俱傷,我才能……
他打斷我的話,說行了,隨便。
他笑了,彎眼——在國外,如果你能收斂收斂本性,多交幾個沒有壓力的朋友。
我卻篤定,言希,你知道我做了什麼,會恨我的。
一貫地,我愛在他面前虛張聲勢。八歲時,我板著臉說,言希,我要的從來不是這樣弱小的你;又哪知,言希唱做俱佳,只是裝哭,轉眼卻做了鬼臉——知道了。
不知道,是誰更弱小。
放下筷子,他坐在書房的轉椅上,忽然,眼涼如水,伸出手,攥住我的頸,使力,微笑問我——害怕嗎,告訴我,陸流,你害怕嗎。
我無法呼吸,卻看著他的眼睛,輕輕搖頭。
他一字一句——為什麼,陸流,說說你的理由。
我說——這個世界,只有我的兄弟……言希,不會……害我。
他鬆手,指如玉般白皙,放在窗臺。面容高傲著,平淡開口——記住你的話。我希望,有一天,這句話,也成為我原諒你的理由。
而我,終究,害了他。
看著他不可置信的眼神,瘋狂炙熱的火焰中,第一次,清楚了,背叛傷的永遠不是一個人。
我無暇自顧,如果想要擁有一個一輩子可以在一起的人,他務必,與我一般,心硬如鐵。
時常在想,那場大火,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