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熱了起來。
追尋著父親的步伐推門跨入,掛吊空中的小巧八角燈籠,凝著成千上百的紅彩朝他射來。
幾抹綠意紅花點綴其中,木桌上一碟碟的佳餚散著香氣,一位位來訪的賓客握著溫熱的酒杯,在這微涼的雨後。
黑貓隱沒在角落。
猝然,皆川凜眼一熱,心頭一塞,最終的一眼,他只看見一個女人用日文笑著說:“歡迎光臨。”轉身她又對裡頭的人說:“小靜帶了新的朋友喔!”
眼前笑臉交錯,燈光閃爍,皆川凜感覺目光益發的迷濛,咚的一聲,他身軀頹然落地……
幾日的疲累在這時崩潰,皆川凜面容平靜的倒臥在這父親記述的空間,泛著笑地呢喃,“爸爸,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他閉上疲憊的眼,耳朵傳來兩女一男的對話,他知道這一次他終於尋覓到目標了。
“還活著吧?這人是不是病了?”是先前那位女子的聲音,“他在說啥?”
“不過是個大孩子,不會是叫我的嫵媚給迷倒的吧?”另一個柔媚的聲音如是說。
“老闆娘,我想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他既然是個大孩子,未必懂得欣賞你這種徐娘半老的風情。”掩嘴低笑,女酒保慄海雲心直口快的駁斥。
果然惹來老闆娘道子風情萬種的抗議一瞥,“慄海雲,快去招呼你的客人吧!酒呢,客人要喝呢!”
“是,馬上來。”慄海雲態度訕訕然。
“牧野,快來幫我瞧瞧他怎麼了。”嬌媚的嗓音朝矮吧檯裡一喚。
一名身材魁碩的男人步履沉穩的靠近,變身抬手探探,“感冒,他感冒了,熱壺清酒待會讓他喝些暖暖身子,應該會好些。”
“爸爸……”皆川凜囈語不斷。
“牧野,他喚的可是爸爸?呵呵,這大男孩真是可愛,口中喚著爸爸呢!”道子笑著說:“孩子,安心的休息吧!來到這裡,你會有心想事成的一天。”
擔任大廚的牧野健轉身要離去。
“牧野,等等,先給個地方吧,別讓他橫陳在門口的地板。”
沒有吭聲,牧野健一把扛起皆川凜,往角落的位置走去。
那一年,皆川凜剛考入研究所,撒謊說是跟隨指導教授到大陸參加學術研討會議,人到了上海機場後,他才再轉搭飛往臺灣的班機,尋根來了。
從零下的極低溫度迴歸和暖的臺灣,梁舒這一路風塵僕僕,人卻神采奕奕。
她是個自由職記者,自信且能力甚強,向來只採訪三高新聞:趣味高、酬勞高、危險度高。今天,她剛從南極採訪完科學家研究的新聞特輯回來,這次的薪資足夠她躺在家裡吃上許久。
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高,一頭中長髮,身材纖細窈窕,若不是親眼見她扛著攝影機在戰火四起的國度衝鋒陷陣,任誰也想不到姿態嬌弱的她有這等能耐。
堅苦卓絕,性情豪爽得像男人,很多業界的人說她難搞、自我,可是隻有合作過的人才知道她是個慧黠、貪玩的女孩,一切都是為了好玩。
她出身於新聞工作世家,父親是名震一時的攝影記者,在前往俄羅斯採訪的路上發生空難。
母親本是電視臺當家主播,父親亡故後撇下這份高薪的工作,開始浪跡天涯的生活,終歿於俄羅斯的山難。多完美的結果!
打從梁舒成為自由職記者後,偌大的屋子一年到頭幾乎住不上幾個滿月,除了冰冷還是冰冷。
刷的一聲——“終於回家了。”她拉開冬天厚重的窗簾,讓陽光灑入這陰暗的空間,走時天氣還春寒料峭,歸來已是仲夏季節,這窗簾早已不合時宜。
甩下肩上龐大的行李,梁舒紮起馬尾打算洗去這一身的異鄉味,不過就希望這屋子還沒讓人斷水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