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陽光籠罩著墨綠色的大地,在斯坦貝維爾人眼裡,大地就是森林,是養育他們的母親。
黑森林要塞坐落在坡頂制高點上,百年戰火和背後那片不知長寬幾許的“大地”給要塞蒙上一層暗淡的光影。在堡壘的吊門上方,斯坦貝維爾人把德意斯鬼子的骨頭研磨成粉,混合石膏之後製成雙刀挽弓樹藤纏繞的紋章,然後在這塊巨大的、恐怖的家徽外面鍍了一層銀。
與身後那座大森林一樣,要塞靜悄悄的,敵樓尖頂上飄著一式的雙刀挽弓旗,城牆上的每一個垛口都立著一名面目嚴肅計程車兵。
要塞南牆連線坡底的水渠,森林中的溪水被水車送往高處的渠道,然後便落進城牆內的蓄水池。這條運載水源的渠道其實還有另一個用處,當負責搜尋死難者的小隊回到要塞的時候,城牆上就會在水渠裡放下一個足夠兩人乘用的滑梯。惠靈頓攬著弟弟坐上滑梯,抓緊扶手,城牆上計程車兵轉動絞盤,纜繩就牽引滑梯進入要塞。
與外面看上去的完全不一樣,要塞裡面忙亂一團。士兵在石頭營房和各處防守地段往返奔走,他們抱著大捆的箭矢、大顆的石頭、大根的滾木,每個看上去極為瘦小的人體都帶著比身軀大上一些的東西跑來跑去。
要塞北牆面向德意斯邊境,從前這裡可沒有那麼多的隱蔽所和暗道,可在鵬年,來自蘇霍伊家族的建築工人硬是在要塞城牆上闢出十六座磚石結構的炮臺。現在,每座炮臺裡面都躺著一門十二磅炮,在通往炮臺的暗道裡面還存放著近千枚各式炮彈。幾乎所有人都相信,這些炮彈和封鎖了整個正面
戰場的火炮足以對付來犯的德意斯人。
“那麼……德意斯人什麼時候來?”要塞指揮官望了一眼呆愣出神的惠靈頓。
斯坦貝維爾盧旺斯方面軍第一獨立步兵旅的上校旅長猛然回神,他剛剛安頓好弟弟,卻因戰事緊張而無法為弟弟守靈。
“快了!”不知多久沒有刮鬍子地青年軍官下意識地應了一聲。
“那到底是什麼時候?”要塞司令頗有些不耐煩。他早就等不及要看看德意斯人在炮火齊鳴的戰場上會露出怎樣的醜態。“自從奧斯涅親王打迎妻女山阻擊戰以後,咱們地老鄰居都快忘記黑森林要塞……”
司令官有些不甘心地抱怨:“咱們的火炮只能打到那些木頭堆起來地方陣!你說那滿天的木屑要是變成德意斯人的肉塊兒該有多好!”
“他們就要來了!”惠靈頓展開了手裡的地圖冊,“林子裡靜得離譜。德意斯人沒有滲透、沒有派出斥候、連個哨探都沒有!這隻能說明他們已經準備好一切了!”
“那他們還在等什麼?”一名早已按捺不住的軍官終於不耐煩了。
惠靈頓地目光越過城牆、越過牆下的開闊地、越過家族先輩與敵周旋了兩個半世紀的古戰場……北方天頂已經暗了下來,連帶南天上的豔陽也收斂了一些光彩。
“他們在等雨!一場暴雨!”
魚群逆流而上。它們和小溪進行著激烈的抗爭!一股水流將小魚們推往下游,魚兒便倔強地擺著尾巴衝了上來。水流的阻擊週而復始源源不斷,魚群則糾集無數個體堵塞水道,藉著同伴的身體由這段湍急的水域彈射出去。
黑森林會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迎來久違的雨季,暴雨會把停留在淺水中地小魚砸飛出去。魚兒落在地上的命運不會比固守要塞計程車兵強到哪去,它會掙扎、它使勁喘氣、它會不斷擺動四肢,最後!它會窒息而亡,等到雨停地時候就被螞蟻、昆蟲和一切以它為食的生物帶走軀體。
黑森林的壯麗和神秘難以掩蓋無時無刻不在上演的生存危機,魚群在暴雨到來之前做著最後地努力,它們埋頭前進、不顧一切!在面對危機和困境的時候依照本能演奏著生命最後的旋律。它們逆著水流奮勇向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