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屁股冰涼,一見那掌班大人發怒,連忙迎來幾句寒喧套語,跪在地上磕頭:「大人您是個至誠君子,如今特授清職,專來賞識,不如就略放些情面吧!咱們老爺感懷大人您聖恩聖德,日後若是真遇見什麼賊寇,肯定立時稟報,有什麼訊息則替您火裡來水裡去,以盡一點微衷之力。」
吳彪聽他滿口應承,絲毫不領,冷笑一聲道:「嘿!捉人!」
原來,話說自從河東山離開韓莊回府之後,暗記在心,愈想愈有不甘,假設錢坤隔日真的親臨府上斷指賠罪,再無藉口查欠之處,豈不太過便宜對方?
他原是個陰險之徒,但覺自己武功太差,說要動刀殺人,又不是吳門的對手,當下想出一條借刀殺人之計,將訊息密告東廠的番子,打算栽贓嫁禍於錢坤等人。
河東山引用借刀殺人之計,上下欺蔽,將事情經過抹黑扭曲,描述給東廠的掌班大人聽。他本是個油嘴滑舌的小人,加上仇恨在心,事故愈說愈精彩,最後竟說成了韓大富暗中以錢財支援盜賊,又說錢坤仗著武功高強,護衛賊盜逃走,自己拼命抵擋,這才受傷。
東廠擔任皇帝爪牙,對此訊息更加嚴謹以待,而掌班和番役得到密告之後,白天不動聲色,晚上這才派遣探子出來查詢訊息。
他們適才見到錢徵明露出一手神指功夫,這下證據鑿確,更是無庸置疑。
第二章 馬車驚魂 二之十九
回到眼前,那吳彪身後的番役聽見主人吩咐,挺朴刀趕去,各自從腰上抽出器械,相機而動。
錢徵明一生經歷多少江湖大事,眼見東廠的掌班下達緝殺令,心裡曉得情況不妙,深知若讓韓大富隨著番役同去,便是垂首預設罪行,日後就算再有多少冤屈也已經洗刷不清。
動廠辦事向來不擇手段,江湖上多少冤獄不可勝數,若不是斷脊墮指,就是刺心,或者飽受穿骨琵琶之痛,因此無論如何,都不可讓步,隨著番役回府審訊。
錢徵明知道東廠的人行事不將道理,正言規諫根本毫無用處,當下拽起袖袍,故把虛來捍衛,籠絡住番役道:「韓兄!快帶著大家進屋裡去,這裡我來應付!」
吳彪聽他出言狂妄,勃然大怒:「哼!大膽橫賊!誰家窩藏朝廷欽犯,株連九族!連祖墳都要扒了!來人啊!先拿下再說!若是抗命者,一律都不得留下活口!」
那四名番役眼見敵人想逃,紛紛前來響應,大喊:「吳大人天高地厚之德,你們卻不識風色?非要等家人和內眷都被捕捉住,才肯乖乖聽話嗎?」
韓大富不敢不遵令旨,驚慌解釋:「大人!小的真不認識什麼季子揚,只因日前收留一個姓姬的少年,當時事發突然,小的沒想到那人竟然會是山西的流寇,所以小的才會。。。」
吳彪激怒起來,哪裡肯信?只截斷了話,又喝一聲說:「哼!如果百姓內通倭寇,依著朝廷規矩,就必須要嚴格處置。」
錢徵明曉得事態緊急,搶著話說:「韓兄!快帶大家進屋裡去!」
吳彪怪眼圓睜,喝問:「迮麼?你想反抗朝廷嗎?」錢徵明搖了搖頭,回答:「韓兄他們是無辜的,如果真的要走,就讓我跟你們回去一趟吧!」錢坤大驚:「爹!」
吳彪對他言語全然不理,只不斷的罵:「來人啊!通通都抓回去!若有人敢再違逆,處以極刑,斬殺無赦!」
第二章 馬車驚魂 二之二十
錢徵明再喊:「快走!」一個晃眼,瞬息之間已經擋在韓大富和眾人面前。
不料一名番役擁護衝來,錢徵明立刻避身閃過,斜腿踢出,飛腳正中男子腹部。那人「哎喲!」一聲,滾個筋斗,栽倒在地。
錢徵明不願傷害朝廷官人,是以腿上只用了三分力道,饒是如此,那男子也已經痛得頭昏腦脹,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