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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頁

普緒克乍然見了阿波羅的面孔,下意識一愣,聽了這兩字雙頰頓時暈紅,卻如何能不答應。

阿波羅一直把丘位元給拉到了僻靜無人處,才終於停下來。

後者氣息有些不勻,手裡還握著一隻酒杯,先是詫然,隨即神態也平靜了下來。

只因兩人已多次打交道了,好多事情心照不宣

半晌,丘位元淡淡開口,「怎麼,找我有事啊?」

不等他開口,丘位元就已先笑了一下,笑得甚是柔和沖淡。

他似乎已經猜出了阿波羅的目的,轉了轉酒杯,先行堵住阿波羅的口風,「話先說下,咱們倆之間的舊帳,可都兩清了。」

阿波羅雙眉一軒,「是,我知道。」

他又不是為舊帳來的。

上次,丘位元幫他化作了一棵月桂樹,叫他的靈魂和達芙涅的靈魂見了一面,算是把舊帳給還清了。

但對阿波羅來說,那經歷宛如一劑令人上癮的毒酒,沾上一點,就一發不可收拾。

這麼多天以來,阿波羅一直都渾渾噩噩,隨時隨地都魂遊天外。雖然他人已經重歸人形,但心還留在河畔的那棵月桂樹上。

這種魂不附體的感覺是如斯地痛苦,以至於叫阿波羅清醒的時候,每一根神經都是怦怦亂跳。

所以他才一直借酒澆愁,希望酒水能稍微麻痺他的神經,好稍微減輕他的痛苦……但似乎也沒太大的作用。

那整日整日的頹廢就像無數個吸血蟲伏在他的面板上,侵食他的骨肉和血液,永遠沒有饜足之日。

阿波羅實在受不了了。

明人不說暗話,他想要和達芙涅再見一次,以慰相思之苦,或者,叫達芙涅回來,永遠地陪在他的身邊。

丘位元聽罷,緩緩搖了搖手指。

他眼中一片雪亮,散淡的微笑像是在安慰他,更是在委婉拒絕他。

「對不起,我不能為您做到。」

阿波羅登時一肅,愕嘆道,「為什麼?難道你做得了一次,就做不了二次?」

丘位元解釋說,「再用一次,只怕您就會沉迷其中,陷在裡面而無法自拔。上次我送您去見達芙涅的靈魂,已經冒了極大的風險,這次再用,我怕您會甘願變成一棵月桂樹,再也回不來了。」

阿波羅苦笑了一下,心中慘然想:那樣也好。反正是我將她逼成一棵月桂的,我自己也變成樹,把我自己賠給了她,倒省得我心窩裡日夜仄疚難安。

悲傷逾恆之下,阿波羅嘴上再三懇求,希望丘位元能再成全他一次。

這一次的時間一定要長些、再長些……上次他只剛見到了達芙涅的靈魂,還沒來得及問一句她好不好,就被拽回了現實。

丘位元見他如此,心下喟然,不由得惻然生憫。

阿波羅平日裡心高氣傲,是奧林匹斯一頂一的矜貴之神,受萬人崇拜受慣了。如此刻這樣低聲下氣地放低身段,卑憐祈求,可見身心已難熬至極。

但丘位元卻仍然不能答應,非是蓄意為難,只因這送魂的術法實在太過冒風險,猶如把一個夢遊之人送進濃霧中行走,稍有不慎就會摔個頭破血流。

丘位元年少時不更事,已經做了一次戲辱主神的錯事,如今成了婚,收起了從前的浪縱,行事作風好不容易穩重一些,卻不能叫太陽神一而再再而三地冒險了。

丘位元綿然說,「我以為,上次你見到了達芙涅的靈魂,已經做了了斷了,不想卻引得你更加痛苦難熬……」

阿波羅懨懨說,「小子,你自己不知道自己那東西有多厲害嗎?」

他說的「那東西」自然是指金箭,阿波羅並不是自然地愛上達芙涅的,他受了金箭的驅使,便是想剋制著自己、了斷對達芙涅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