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塞點錢嗎?但他死活不要,用不著,像他們這種文人就這樣,禮大於錢。”
姚軍老擺了擺手,就此拿起竹筐出門。
縣學內負責教授姚名成學問的先生是位老古董,姓梅,在縣學裡教了大半輩子書。
他家就住在縣學附近小巷子裡面。
姚名成帶著他爹七拐八拐,最終止步於巷子盡頭。
“別告訴我你迷路了,不知道你先生家到底是哪一戶。”
轉頭看見姚軍老黑臉神色,姚名成在腦中拼命回想著梅先生家到底是巷子裡哪一戶,最終得出結論。
“我記得他家附近有好多算命攤子,再在巷子裡面找找,我應該能記起來。”
換來的是他爹臉上更重無語表情。
“你知道現在什麼時辰嗎?哪還有算命攤子晚上開門。”
姚名成舉目環顧巷子內部環境,果真如姚軍老口中所說,家家戶戶木門緊閉,渾然不見什麼攤子小幡身影。
“要不……算了?明天等我去縣學問問其他同窗,明晚再來拜訪先生?”
“指望你辦個事情,不是忘了就是算了,跟我走吧傻小子。”姚軍老無奈嘆了口氣,拿姚名成一點辦法沒有。
他就臨時興起,想看看兒子平常記不記事,結果真如他所擔心的那樣。
這憨貨腦子裡面什麼有用東西都沒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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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記得梅先生家住哪,你不早說,還跟在我後面陪我繞那麼久。”
姚名成頓感語塞,不知該對自己這個不靠譜的爹說些什麼才好。
“我故意的,看你腦子好不好使。”
姚軍老沒再跟他多廢話,轉身繞過巷子拐角,走至巷子口處一扇破舊木門前停下。
“梅老先生在嗎?我是姚名成父親,帶他來您家裡拜訪您。”
抬手輕叩木門,姚軍老特意先敲一聲,停頓半晌後再敲完後面兩聲。
片刻時間未曾過去,木門開啟。
門內一花甲老者整理好自身衣袍,探出頭來打招呼:“姚家父子啊,請進,請進。”
梅先生十餘年獨居小屋,屋內光線昏暗,陳設簡陋,除一書桌,書架,小床以外,竟無他物存在。
幸好二人過年來拜訪他時早有經驗,進屋第一件事就應該是脫去鞋子。
然後再陪這老頭一起跪坐在席子上。
梅先生從房間角落處取來支踵,遞給父子二人,哈哈笑道:“我這沒有胡凳,只有支踵,還要委屈二位難受會兒。”
“老先生說笑了,支踵這東西是老祖宗傳下來的傳統,我們豈敢放肆。”
姚軍老整理好衣袍蓋住支踵,口中極為客氣道。
“是啊!老祖宗傳下來的傳統,不能放肆。”
梅先生聞言不自覺發出嘆息聲,隨後才進入正題問二人:“尊府今晚帶名成過來登門拜訪,不知所為何事?”
“老先生,我家名成想著今日旬休,先生您得空休息一天,在家裡一直纏著我讓我帶他來拜訪您,以表對您教導恩情的謝意。”
說著,姚軍老不忘遞上手裡竹筐。
“哦!”梅先生看似驚訝地點了點頭,笑著接過竹筐。
客套人之間的對戲就是如此樸實無華。
接下來理所當然又是一番客套,聽的在旁邊跪坐的姚名成止不住睏意襲來。
“以後還請老先生多費心,在縣學裡能夠多加督促犬子學業,我在這裡替他再次謝謝老先生恩情。”
最後的最後,姚軍老起身出門前,跪坐在席子上向梅先生鄭重作了個揖,以表敬意。
姚名成緊隨其後也作了個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