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守衡笑的意味深長,“你想多了,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
的確,是沒有怪過的。
他怪的人,自始至終,都只有自己。
鍾威嘆氣:“在這個位子上坐了這麼多年,我也累了,明年年底的時候會召開董事會議,推選下一任公司繼承人,如果你想……”
“沒有如果。”不等他把話說完的,就被鍾守衡從中打斷。
他抬起頭,看向他,姿態漫不經心,卻又隱含一絲凌厲。
只聽,他漠然出聲:“我想要的東西,從來就不需要任何人的施捨。”
七年前是,七年後,也是。
他想要的東西,他想要的人,他有的是辦法去爭取、去得到,心甘情願也好,強取豪奪也罷,但無論如何,絕對不會要別人的施捨。
鍾威神情鬆動,扯了扯嘴角,卻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夜風寒冷,吹散了他心底的悸動。
鍾威不再說話,轉身走出去。
鍾守衡仍然站在原地,身形未動,冷靜的超乎常人。
他看著那個男人離開,看著他走出去,看著他的背影一點點的消失在自己眼底。
稍即,男人輕斂睫毛,譏誚的扯了扯嘴唇。
下一任公司繼承人嗎?
呵……
如果他真的有心覬覦,那麼這個公司,早在七年前就成了他的掌心之物。
可是,不是每個人都對權勢和財富那麼貪戀的。
這個公司,七年前,他沒有動手,七年後,他同樣也不會動心。
男人倚靠著身後的白色大理石欄杆,仰頭,望向蒼穹,目光中微微流瀉出落寞。
季子期走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一個長相本來就具有殺傷性的男人加上此時稍帶些落寞情緒的場景,是很令人心動的。
雖然陽臺的門沒有關,她卻還是走過去禮貌的敲了兩下。
陽臺門的材質是上好的玻璃,敲門聲不似指關節骨敲擊木門時的沉重,帶著一絲清淡。
他聽到敲門聲,卻沒有出聲回應,身形不動,像是在那裡定格一樣。
季子期原本也沒指望著他能夠回應,反正她已經敲了門,禮貌已經盡到了,直接走進來,習慣使然,順手關了陽臺上的門。
她看向他,臉上的神情似笑非笑,“這麼重要的時候,鍾先生卻在這裡欣賞夜景,閒情逸致真是不錯。”
魅色入骨的聲音,狹帶一抹淡淡的令人不易察覺的沙啞,記憶在瞬間翻湧,他第一時間知道了說話的人是誰。
鍾守衡回過頭,漫不經心的瞥了她一眼,抬起手中的高腳杯,喝了口酒,勾唇輕笑:“外面這麼多媒體記者,季小姐冒著被跟拍的危險跑過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老實講,他能夠對她擺出這樣的態度,已經算是客氣。
對於這個女人,他並沒有什麼好感,也不是很熟。
除去在美國待過的那段時間聽過一些關於她的緋聞,以及她在商場上的手段,再沒別的。
“還是……”他收了自己的視線,從陽臺的那一層臺階上邁下來,湊到她耳畔,語氣邪肆:“你想我了,所以來找我?”
口吻戲謔,目光玩味,嘴裡說出的話,卻是要多無恥有多無恥。
季子期被他噎了一下,看著他眼尾處流露出來的禁慾式的誘|惑,完全懷疑自己產生了錯覺,懷疑他剛剛落寞的情緒是裝出來的。
他不是別人,他是鍾守衡。
鍾守衡,怎麼可能會有落寞的情緒?
季子期微微動了動脖頸,調轉了一下角度,使自己的眼角可以看到他臉上的神情,接著他的話回應道:“是